“這恩陽古鎮應該有公安派出所吧,也可以報案嘛。”無欲老僧建議道。
“不行,畫軸若是被公安收走,作為贓物一層層的上繳,這中間得經過多少手?萬一中間哪一個環節出了問題,豈不是前功盡棄?現在這社會誰見了寶貝不眼紅啊。”鄭道長搖了搖頭,一口拒絕。
這小子倒是一點也不傻,自己已經買了一幅外觀相同的畫軸藏在背囊裡,準備借機調包的。
“貧道現在就去打電話,鶴鳴山的人天亮前就能趕到這裡。”鄭道長信心十足的說道。
無欲老僧望着他們幾個遠去的背影,心中一陣冷笑,“巴人遺風”飯店裡的那兩撥人豈能等到天亮,等鶴鳴山的大批道士趕來時,恐怕“黃花菜都涼了”。
“巴人遺風”飯店裡此刻已是劍拔弩張,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兩位黃衣和尚一唱一和,有意的挑起事端,但目标卻是沖着臨窗桌子上的那三位’散仙‘。
“師兄,陳抟老祖的’鎖鼻飛精術‘原本是修煉胎息睡功的,可傳到今天竟然變成了’肚臍噴煙功‘,這豈不是暴殄天物麼?”其中一個僧人說道。
“這也難怪,瞧那老兒骨瘦如柴,營養不良,斷不能如陳抟老祖那般’食氣辟谷‘。每日裡抽大煙涮着’太婆串串‘,這還是不錯的呢,否則來個’肚臍噴屎‘,嘿嘿,這屋裡還能吃飯麼?”另一僧人嘻嘻笑道。
“師兄所言極是,萬一噴出的是帶血痢疾,你我可就......哈哈哈......阿彌陀佛了。”兩個僧人相視開懷大笑。
黨大師疑惑的望着他們,心中不免有些詫異,按理說今晚的三撥人應該是沖着張道陵的那幅畫軸而來,而結果卻是自相掐起來了。
“咕噜”又是一聲怪叫,彭獸面色鐵青,怒目而視。
彭人悠閑自得的鼓搗着半導體收音機,恍若不聞。
老太婆小倩手裡揉搓着倆核桃,頭也未回的冷冷說道:“報上名來吧。”
“你說什麼?”黃衣和尚似乎沒聽清。
“報上名來,免得成為無名屍鬼。”小倩的口氣依舊是冷冰冰的。
“劍閣雙陀,聽說過沒有?”兩僧嘿嘿一笑,幾乎是異口同聲。
“哼,老婆子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呢,原來不過是劍閣覺苑寺打掃藏經閣的倆頭陀而已,竟然如此口出狂言,不知天高地厚......”小倩随手抓起一根竹簽朝火鍋内紮去,穿起幾個熱辣的魚圓往腦後一甩,“嗤嗤嗤”裹挾着淩厲的風聲分頭射向劍閣雙陀。
其中一頭陀僧袍一揮,那幾顆滾燙的魚圓改變了方向,汁水淋淋的直奔有良這桌而來。
坐在最前面的是邢書記和可兒,兩人正在竊竊私語着,根本就未加留意,等到發現有物來襲時已然躲避不及。
身旁的老白見狀不對,忍痛張開嘴巴,焦黑的蛇芯子閃電般的竄出,淩空将幾顆魚圓卷入口中,盡量裝做若無其事般将其吞落腹中,燙得食道裡火辣辣的。
此刻有良已經瞧明白了,老太婆以内力發射出的魚圓,經劍閣頭陀一轉手,疊加上去了自己的真氣,等于集雙方之力合擊。如此說來,他們肯定是一夥兒的,之前的吵架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老太婆緊接着抄起一碗熱辣的豬腦花甩出,那頭陀依舊如法炮制,揮動着僧袍欲将其罩向有良他們這邊。
這下有良可就不讓了,那白花花的豬腦和澆在上面的紅油熱辣滾燙,老白已不可能再用舌頭去卷,萬一飛過來濺出豈不燙傷了庸兒?
“癡”的輕微破空聲,有良發出一道夢遺指,極寒的老陰之氣撞擊在了那碗豬腦花上。熱瓷碗驟然為寒氣所冷卻收縮,“啪”的一聲在劍閣雙陀的頭頂上方爆裂,紅白相間的豬腦花瞬間噴灑下來,濺了兩人一秃腦殼,燙得直跳腳哇哇怪叫。
“你們兩方就别再裝神弄鬼了,還是直接挑明了吧。”有良淡淡說道。
“呵呵,快人快語,”彭人這時擡起了頭,一臉的和藹之色,緩緩說道,“張道陵的《敦煌夜魇圖》在你們手上是吧。”
“不錯。”有良答道,心想這無欲老僧已經把風吹出去了。
“聽說此畫之中人物都是活的,可有此事?”
“有。”
“借來一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