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窗外平原跟蹤着那兩個人的背影,無燈教授陷入了沉思之中。
沅陵是湖南省首屈一指的大縣,地處湘西腹地,窮鄉僻壤,原本百姓生活十分的艱難。自從改革開放以來,沅陵充分發掘當地的本土資源,使經濟得到了很大的發展,縣城也變得繁華起來。
平原默默的尾随着那兩個人,其中一人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身材苗條幹練,面皮白淨秀氣,穿着一身筆挺的奶白色西裝,後腰間微微隆起,一看就知道是個便衣警察。另一個則是位侏儒老者,身高隻有三尺多,穿得破破爛爛如同乞丐一般。
兩人來到縣城裡最熱鬧的辰州西街與古城路的交彙處,然後走進了外表富麗堂皇的沅陵大酒樓。
平原尾随着來到了酒樓大廳,聽到有服務員上前殷勤的向中年人打着招呼:“楊局長,您來啦,屠局長已經等在包間裡了。”
中年人點點頭,領着侏儒老者走上了樓梯。
平原沉思片刻轉身出了大廳,按原路返回到小酒館,見無燈教授仍坐在窗前的桌旁等着他。
“師父,他們去了縣城中心的沅陵大酒樓,聽服務員稱呼那個中年人為’楊局長‘,還有位屠局長在包房裡等着他倆。”平原将自己看到的情況說了。
“嗯。”無燈教授若有所思。
“師父,怎麼了?”平原問。
“回去再說,我們可能要在縣城裡耽擱一陣子了。”無燈教授說罷起身結賬,兩人返回到了客棧。
“趕腳村的羅柱子出事兒了。”無燈教授說。
“出了什麼事兒?”平原疑惑不解。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無燈教授沉吟道,“酒館裡的那兩人交談中提到了趕腳村的羅柱子,這才引起了為師的警覺。那個侏儒老者身上隐隐透出一股邪氣,此人必定身懷異術,你單獨碰見他可要小心。”
“是,師父,可是幹嘛要單獨碰見他呢?”
“為師是說萬一的話。”
“知道了。”
“楊局長,屠局長在酒樓包房裡秘密會見小侏儒......”無燈教授思索着。
“師父,這兩個局長是公安局的。”平原回憶道。
“你是如何得知的?”
“因為楊局長屁股後面帶着槍,在法院工作時經常與他們打交道,一眼便能看出來。”平原解釋說。
無燈教授點點頭,心中尋思着,看來這個羅柱子惹得禍還真不小,可是有啥事兒公安局解決不了,而需要請侏儒老者這樣的邪道人士出面呢?
無燈教授解開捆綁書箱的麻繩,掀起箱蓋,裡面密密麻麻的屎殼郎立即歡欣雀躍起來。
教授潇灑的一撩長衫,撅起屁股對着它們排出了幾顆金燦燦的糞球,鐵甲軍團們立刻上下翻騰,忙不疊的搶食起來,發出陣陣“嘎嘎”噬咬聲。
他伸手抓出兩隻屎殼郎湊至嘴邊“噗噗”接連吹出幾口浩然之氣,然後交給平原吩咐說:“你再去一次沅陵大酒樓,找到他們會面的包房,然後在門口丢下屎殼郎,它們自會受侏儒老者邪氣的吸引而偷偷潛入偷聽談話,等這些人離開以後,你便去悄悄的取回。”
“是,師父。”平原欣然從命,感覺跟着無燈教授在一起越來越有意思了,人生就得這麼豐富多彩才不枉活一世。
出了客棧,懷揣着兩隻屎殼郎的平原很快便來到了沅陵大酒樓,此刻正趕上飯口,裡面人來人往,十分的擁擠。他順着樓梯上了二樓,走廊裡兩側的十餘間包房大都敞開着門,唯有盡頭的一間是關着的。平原一路走過去,包房内杯觥交錯,酒香四溢,楊局長和侏儒老者都不在裡面,最後來到了那間緊閉房門的包房前。
裡面隐約傳出了說話聲,他們一定就在這兒,平原彎下腰假裝系鞋帶,随即悄悄的掏出那兩隻屎殼郎放在了地上,眼瞅着它們從門縫下面的縫隙鑽了進去。他若無其事的站起身來下了二樓,然後坐在了大廳沙發上靜靜的等待。
包房内,沅陵縣公安局的屠局長、楊衛東副局長正在與那位侏儒老者密談。
“誇父,這事兒封建迷信色彩濃厚,政府方面不宜出面,所以就拜托你了。”屠局長鄭重說道。
“嗯,小事一樁,”侏儒老者嘿嘿兩聲,将杯中酒一飲而盡,擡起袖子抹去粘在胡子上的酒液,“不過是個女鬼罷了,待老夫今夜便去羅柱子的壽衣店擒住她,瞧瞧究竟是個什麼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