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老漢四十年來第一次為亡妻掃墓,千裡迢迢的不會燒點紙就走,俺看他對紛兒思念至深,一定還會再來的,起碼圓墳除去野草添點新土還是需要的吧。”有良說。
“嗯,”虛風也表示贊同,“冉合目前不會馬上就離開的,現在需要盡快找到其落腳點,以貧道估計應該就在馬站這兒附近,我們馬上回去到鄉裡的小旅館和客棧找找看。”
三人随即返回到了馬站鄉,由莫鄉長帶着虛風和那位警官徹查了一遍,街上的小旅館與客棧裡并沒有發現冉合的蹤迹。
難道冉合在馬站還有其他可以落腳的地方?虛風心中尋思着。
當晚,莫鄉長代表鄉政府招待虛風以及鳳凰縣局的警官與司機吃飯,而有良和秋波老妪則住進了一家小旅館,然後兩人自己找了家小飯店獨自用晚餐。
“有良,那座荒冢大有古怪。”吃飯時,秋波老妪悄聲說道。
有良聞言一愣,忙問:“前輩,有什麼古怪?”
秋波老妪說:“老妪當年在平西王府的時候,曾向王爺的一位幕僚學習堪輿之術,此人在西南一帶的名氣很大,是清朝初年的風水地理大師。今日見大空山那株老樹下的墳冢,若是從風水格局上考究,則稱之為’玄武無頭‘,是一處病穴。”
“病穴?”有良聞言不解道,“’玄武無頭‘又是啥?”
“好個騰嶽州,十山九無頭......”秋波老妪哼了兩句,然後解釋說道,“火山頂平而有凹,面南擇穴為’玄武無頭‘,面西則是’青龍無首‘,向東叫做’白虎無冠‘,都是大兇。”
“朝北呢?”有良好奇的問。
“自古無人向北擇穴,主要是陰氣太重對後人不利。”秋波老妪淡淡一笑。
“哦,怪不得整個大空山隻找到這一處墓葬呢,原來是’病穴‘,”有良仍有所不解,“可冉老漢為何要将亡妻的墳葬在不吉利的墓穴裡呢?”有良還是不解。
“大概是因為無後的關系吧?”秋波老妪思忖道,“’玄武無頭‘雖然于後代危害較大,但其氣場卻有助于未亡人,看來這位冉合的後半生是決意不娶了。”
“是啊,他的孩子早夭,妻子死後獨自鳏居,本人成份不好再加上雙眼半盲,恐怕沒有哪個女人願意嫁給這樣的人。”有良歎息道。
“’成份‘為何物?”秋波老妪不明白。
“冉合是國民黨軍隊的士兵,屬于國家鎮壓和管制的對象,所以稱作’成份‘不好。”有良解釋說。
“冉合是中國遠征軍,抵禦東瀛倭患難道不對麼?為什麼朝廷還要這樣對待他呢?”秋波老妪更加糊塗了。
“算了,這事兒俺也分不清楚,”有良岔過話題,接着問道,“前輩,您說那座荒冢大有古怪,隻是因為葬在了病穴之中麼?”
“當然不是,那墓穴之中根本就沒有人,是座空穴。”秋波老妪答道。
有良聞言不禁愕然,頗為疑惑的說:“也許墓中隻剩下骨頭了。”
“不,什麼都沒有,是空的,”秋波老妪語氣十分的肯定,“若是有遺骸的話,老妪絕對能感應到。”
那就奇怪了,冉老漢說過是親手将亡妻下葬的,難道他在說謊麼?有良感覺到此事有點蹊跷,于是說道:“前輩,您的懷疑是否要和虛風道長講一下?”
“不,先不要說,今夜我們倆私下裡偷偷去掘墓一探究竟。”秋波老妪沉吟說道。
“也好,省得驚動鄉裡,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有良點點頭。
是夜,有良悄悄的拎着旅館院子裡的一把鐵鋤,然後和秋波老妪偷偷的躍出院牆,直奔大空山而去。
月色清涼,山間空?鳎?偶爾聽見遠處傳來幾聲凄厲的枭啼。
約莫子時,兩人已經來到了大空山腳下的那株參天古鵝毛樹下。
淡淡的月光灑在那座長滿蓬蒿的荒冢上,四下裡寂靜一片,空氣中彌散着一股濕重的苔藓味兒,偶爾涼飕飕的陰風拂過脖頸,令人感覺陰森而詭異。
“動手挖了。”秋波老妪說着抓過來鐵鋤就開始刨墳,有良隻有獨臂也幫不上什麼忙,因此隻能在一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