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裡靜悄悄的,連山中的枭啼也止歇了,唯有鐵鋤落地的唰唰掘土聲......
秋波老妪乃是江湖絕頂高手,内力充沛,沒過多久便将整個荒冢都掘開了。
月光下,可見墓穴内有幾塊散亂的棺材木闆,除此之外空空蕩蕩,根本就沒有屍骨......
“果真的是空穴,”有良探頭望去,驚訝的說道,“木闆還在,但一根骨頭都沒有,難道當年葬下去的是具空棺麼?”
秋波老妪扯下臉上的繃帶,睜開了陰眼細瞧,口中喃喃說道:“你看穴坑下面已經盤滿了粗大的樹根,陰氣頗重,并無一絲屍氣,’玄武無頭‘果然邪門的很呢。”
有良也睜開自己的陰眼,墓穴的底部有着數十條粗細不一的樹根,盤根錯節,都是從土裡伸出來的。他擡頭向四周望去,大概就是旁邊的那株參天古鵝毛樹的根須,看那老樹斑駁滄桑的樣子,起碼已經有好幾百年樹齡了。
“雖然已經過去了四十年,但這處墓穴并不潮濕,因此不可能朽爛到一塊骨骸也剩不下,老妪斷言,紛兒肯定沒有葬在這裡。”秋波老妪肯定的說道。
“照這麼說,應是冉老漢說謊了,可是也沒這必要啊?俺與他隻是途中偶遇,萍水相逢一場,他又何必欺騙我們呢?”有良疑惑的叫了起來。
“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紛兒的屍體被盜走了......”身後突然傳來說話的聲音。
有良回頭一看,竟然是虛風道長,不知他何時尾随而來,自己一點都未曾發覺,“五行追蹤客”果然名不虛傳。
“道長,您怎麼來了?”有良顯得有些尴尬。
虛風微微一笑:“呵呵,貧道準備夜探大空山,結果你們卻先來了。”
他的目光瞥向了秋波老妪,見其一半臉貌若天仙,而另一半卻猥瑣醜陋至極,心中不由得為之惋惜不已。
“妾身邢沅見過道長。”秋波老妪盈盈道了個萬福。
“無量天尊,貧道有禮了。”虛風也不敢怠慢,急忙還禮,原來這女人就是曆史上大名鼎鼎的平西王妃,吳三桂“沖冠一怒為紅顔”的名妓陳圓圓。
“道長,”有良這時候說道,“您的意思是當年冉老漢确實已經将亡妻紛兒葬下了,但後來屍首卻被他人盜走了?”
虛風颌首點了點頭:“嗯,目前也隻有這一個解釋了,冉合千裡迢迢的趕來掃墓,若是早就知道紛兒不在裡面,這隻是一座空墳,他又何苦對着空冢焚燒香燭呢?”
“是啊,冉老漢不但身體老邁,眼睛看不清,而且幾乎身無分文,從千裡之外的湘西趕來這裡,絕不會是隻為看一座空墳。”有良歎息着說道。
“先把土填上吧,”虛風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冉合目前隐身何處不明,看來也隻有守株待兔了。你們繼續留守在馬站,貧道明早就返回縣局,調動警力來全面排查。”
荒冢回填好後,三個人走出了樹林,然後徑直返回馬站鄉。
當他們走遠以後,林中傳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
第158章
蠱人
接下來日子裡,騰沖縣局根據部裡張局長的指示,出動了大批警力在全縣的範圍内逐一進行排查,但是冉合這位中國遠征軍老兵就像是在人間蒸發了似的,音訊全無。
“此人隐藏得太深了,或是因為某種原因已經離開了騰沖,貧道馬上趕回湘西去再部署,防止冉合返回到鳳凰古城。”虛風道長無奈的說道,随即與鳳凰縣局的警官乘警車匆匆離開了騰沖。
有良則決定暫時留守馬站,他在鎮子裡租了一個院落,正好守在通往大空山的路口處,從閣樓上就可以監視來往的行人。秋波老妪安排住在隐秘的後院房間裡,平時一概不露面,以免引起鎮裡人的注意。
他在鎮上給二丫打了電話,吩咐讓在深圳養傷的所有人都趕往滇西。
幾日後,二丫帶着庸兒,邢書記可兒夫婦,老白以及黨大師等人風塵仆仆的趕到了馬站,毒師則留在了深圳。
自此,衆人輪流日夜監視着前往大空山的小路,媚娘則自報奮勇的蹲守在大空山紛兒的墳冢前,畫軸從??的手中失去,總感覺到自責不已。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冉老漢卻始終再也沒有出現。
入夜,陰雲密布,京城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