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第3頁)

  “局長,這是七十年代修建的防空設施,已經封閉快二十年了。”楊剛解釋說。

  警衛們亮着手電,手中握槍警惕的走下台階,穿過防空洞最後進入到了水牢,驚訝的發現裡面有三男一女總共四具屍首。

  徐華聲此刻心中恍然大悟,原來修建地下防空設施時聯通了水牢,難怪當年遺留下來的老圖紙沒有标注。

  他先找回失落的手槍,目光望着漂浮在水面上犬伏師白胖的巨型屍體,自己的腳下躺着一條僵硬的白森森長蟲,于是伸手抓起來細瞧。這是白姑,但不知被什麼野獸咬去了半拉腦袋,身上隐約散發出臭哄哄的屎味兒。

  突然,自己的腹部劇烈的蠕動起來,青姑與血姑感應到了死去的白姑,正欲撐開括約肌鑽出來。他趕緊默念“屍蠱術”咒語,硬是将它倆變為冬眠狀态,若是讓警衛們看見就麻煩了。

  逃匿的犬伏師終于找到了,可惜已經死了,警員們合數人之力,累得滿頭大汗,這才将其從水牢裡弄了出來,

  客家嬷嬷、東方大師以及水中已腐爛的無名男屍接連的擡出,并排撂在了草地上。

  “徐華聲,這個老太婆是你擊斃的?”張局長發問。

  “是的,此人武功極高,一出手就殺死了東方大師,我也是受傷後迫不得已才開槍的。”徐華聲朗聲答道,月光下,他的手上和一側臉頰還沾染着不少的血漬。

  “那麼南宮監獄長怎麼會突然死去呢?”張局長皺起了眉頭。

  “一定是這個老太婆先擊殺了南宮監獄長,然後進入水牢與我們相遇”徐華聲說道。

  “局長、楊副監獄長,水牢裡發現了奶粉以及一些生活用品。”有警衛上前報告說。

  “這應該是犬伏師療傷時補充營養所需之物。”徐華聲說,他刻意隐瞞了有良這個人,否則以徐警官的身份來說,很多事兒就解釋不清了。

  張局長點點頭,沉痛的說道:“同志們,南宮監獄長在與犬伏師的同黨搏鬥中光榮的犧牲了,這不單是秦城監獄,同時也是我們整個公安隊伍的重大損失。”

  衆警員慢慢的摘下警帽,圍在南宮煙的遺體周圍,神情肅然的默默行注目禮

  張局長歎息一聲,自言自語道:“唉,可惜了,公安部的一朵警花,曾經有多少人追求啊”

  秦城監獄外的後山,大樹下,一個渾身一絲不挂,面色蒼白、容貌俊朗的中年男人懷中抱着小活師,手心裡攥着青花瓷瓶,默默的眺望着月色下清冷的監獄。

  “心溶溶其不可量兮,情澹澹其若淵。回邪辟而不能入兮,誠原藏而不可遷。叢林之下無怨士兮,江河之畔無隐夫。今反表以為裡兮,颠裳以為衣”他口中輕聲吟道,望着自己隐匿了三十餘年的地方,禁不住落下了兩滴冰冷的淚水,方才那令人心碎的一幕又仿佛呈現在了眼前

  南宮煙靜靜的守衛在灌木叢後,突然聽到水牢内轉來一聲沉悶的槍聲,便知道出事兒了,于是趕緊縱身躍下石階,沖入地下防空設施。

  水牢内,客家嬷嬷倒在了血泊中,雙手還緊緊的攥着小活師的雙腿。犬伏師則漂浮在水面上,有良正在黑暗的地溝内與人對掌,看似占了上風。

  南宮煙伸手探了探,嬷嬷面上露出一絲慘然的微笑,已然氣絕。她默默的接過孩子,伸手阖上嬷嬷的眼皮,然後拾起地上的青花瓷瓶,悄無聲息的退出了水牢。

  來到灌木叢旁,目光望着暫時一片靜寂的監獄,南宮煙明白事情既然敗露,大批的警員以及武警頃刻之間便會将這裡圍得水洩不通,如今唯有“金蟬脫殼”溜之大吉了。

  當年在八寶山殡儀館奪舍那具女屍的時候,乃是采用陰間的“屍變奪舍”。但凡陽世間的修道者奪舍需要元神出竅,吞噬宿主元神以達到更換新肉身的目的。而身為行屍的鋼炳,則無需抛棄原身,可以直接的附體上去,噬骨化肉,隐匿于宿主的軀殼之内,這便是陰陽兩界“奪舍”的不同之處。

  随着南宮煙渾身骨骼“咯咯”一陣亂響,行屍鋼鐵光着身子從宿主的軀殼内緩緩逸出,赤裸裸的站在了月光下。這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軀體,肌肉結實健壯,皮膚白皙,渾身上下可見多處刀痕槍疤,那是常年征戰時所留下來的。

  他抱着小活師縱身飛越過了院牆,施展輕功上了後山,最後凝眸望了會兒秦城監獄,然後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

  從此南宮煙不存在了,司禮大太監鋼炳重出江湖。

  他走下後山,來到了一處居民小區。站在陰暗處擡眼望去,發現三樓的一戶人家窗戶是敞開的,于是便縱身躍了上去,貓腰鑽進了屋内。

  戶主夫婦以及小孩子正在床上酣睡,鋼炳先出手點了這對男女的穴道,然後翻箱倒櫃的找出了一套毛料西裝以及内衣内褲,套在身上尺碼還算合适。嬰兒的衣服也拿了兩件,雖然稍微大一些,但也将就着給小活師穿上了。

  鋼炳摸出男主人的皮夾子,裡面隻有寥寥幾張零鈔,但在那女人的錢包裡卻發現了一兩千塊錢,看來當今世上還是老婆當家的多。

  他把那些錢統統揣進了自己的口袋,然後抱着小活師自窗口飛身躍下。

  此去雲南路途遙遠,兜裡沒點錢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