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副局長點點頭,立刻前去布置。
“姬大師,您如果從事公安工作的話,肯定能成為福爾摩斯那樣的神探,”屠局長贊道,随即面色鄭重的請教說,“兩年前,沅陵縣城曾發生過一樁奇案,至今仍沒有頭緒,因為被害者是我的外甥,所以一直耿耿于懷。”
“哦,什麼奇案,說來聽聽。”姬大師倒是蠻感興趣。
屠局長于是便把羅洪毛被殺一案的所有細節統統叙述了一遍,然後眼巴巴的瞅着姬大師,希望其能夠破解其中的謎團。
姬大師默默的聽完了屠局長的講述,沉思了片刻,遂開口問道:“那位失蹤了的殷掌櫃經營的是‘死屍客棧’?老夫原以為‘趕屍’這一行當早就絕迹了呢。”
“這是最後的一家‘死屍客棧’了,此案發生後,整個湘西地區‘趕腳’這一古老的行業便徹底的消失了。”屠局長解釋說。
“詳細的給老夫描述一下殷掌櫃的相貌。”姬大師沉吟道。
屠局長想了想:“此人年約六七十歲,肥胖多肉,面如菜色,整天無精打采,像是從未睡醒過的一樣”
“他可有什麼特别的飲食習慣嗎?”姬大師追問。
“聽外甥講,這殷掌櫃每月必須要吃一副紫河車,而且還要求必須是頭胎足月男嬰的才行”屠局長回憶着說。
“啊,原來是一具菜屍!”姬大師蓦地脫口而出。
屠局長聞言吃了一驚,忙問:“‘菜屍’是什麼?”
姬大師嘿嘿一笑:“此乃中原十八種屍變之一,殷掌櫃死後在處于中陰身的時候,恰逢機緣巧合,受老陰之氣侵襲而成為了一具‘菜屍’。‘死屍客棧’屬于陰氣極重的所在,而菜屍本就是陰祟之體,因此整日裡萎靡不振。這頭胎男嬰的‘紫河車’乃純陽之物,可以中和其體内陰氣,所以‘菜屍’需要經常食用此物。《本草綱目》謂其‘兒孕胎中,臍系于母,胎系母脊,受母之蔭,父精母血,相合而成。雖後天之形,實得先天之氣,非他金石草木之類所比。’藥力甚強,往往陰虛之人服之大有裨益。”
“哦,原來如此。”屠局長不覺心下愕然。
“李時珍釋為,‘天地之先,陰陽之祖,乾坤之始,胚胎将兆,九九數足,胎兒則乘而載之,遨遊于西天佛國,南海仙山,飄蕩于蓬萊仙境,萬裡天河,故稱河車。’其母體娩出時為紅色,繼而紫色,所以稱之為‘紫河車’。”姬大師詳加解釋。
屠局長愣在那兒,但内心深處仍是半信半疑,多年來的唯物主義世界觀都是無神論,因此一下子還難以接受民間“屍變”的觀點。
“呵呵,如此一來,殷掌櫃的莫名其妙失蹤也就能解釋通了。”姬大師笑道。
“大師的意思是”屠局長如墜雲裡霧裡,不明其所以然。
“但凡屍變,與普通人全然不同,經火焚後不會留有一絲痕迹。”姬大師說。
“連骨灰都沒有麼?”屠局長疑惑道。
“沒有,幹幹淨淨,化為一縷青煙徹底消失了。”姬大師冷笑着。
“如果排除了殷掌櫃的嫌疑,那麼就剩下與羅洪毛同一渡船的那兩個東北老客了”屠局長若有所思的叨咕着。
就在這時,有警員前來報告說,闫隊長今天早上曾經去過市清潔大隊。
“他去那兒幹什麼?”屠局長詫異道。
“調查該大隊昨夜丢失車輛一事。”警員回答。
“車輛失竊?”屠局長精神為之一振,忙問,“丢失的是什麼型号的車輛?”看來邢書記等人果然是偷車潛逃,這位京城裡來的姬大師簡直料事如神。
警員面帶尴尬之色的說道:“是一輛清掃垃圾的人力三輪車。”
“三輪車?”屠局長聞言大跌眼鏡,邢書記他們怎麼會蹬着三輪車逃跑呢?
姬大師這時插進話來:“這輛人力三輪車丢失的地點可是在這附近?”
“對的,”警員點點頭,“龍泉路清潔點,就在咱們縣局斜對面的巷子裡。”
“嗯,老夫明白了,邢書記一夥人昨夜離開了縣局後,就是先蹬着這輛三輪車潛逃的。闫隊長這麼快就摸到了線索,他的‘神探’稱謂倒也不是浪得虛名,呵呵”姬大師微笑着說,“三輪車是走不多遠的,闫隊長必定會順藤摸瓜尋找失竊的車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