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啟英将賬本子還給他,“不過就幾個人,也不費什麼事兒,你快些抄,今兒這賬本子我是定然要帶走的。”
白流霜将賬本子又遞給了老掌櫃,“快讓人先抄下來。”
王啟英又等了片刻,賬本子才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
“今兒可真是了卻了我兩樁心事,多謝啊!兄弟,時候不早了,我這就先回了。”
王啟英提出辭行,白流霜卻不放心他這樣醉醺醺地一個人回家,便找了鋪子裡的夥計将他送回去。
白流霜自己也沒閑着,才剛回了家,就直奔他爹的書房。
“爹!爹!”
白遠山遠遠地聽到他的聲音就有種濃濃的不安,等他闖入書房,這種不安就愈發地濃烈了。
“你這渾小子,又惹啥事兒了?你看看人家王啟英,原先也跟你們一樣胡作非為,誰見了不啧啧兩聲?再看如今,他官當的都快趕上你老子了!他爹王廣賢現在出來走路都帶風,啥時候你才能給老子争口氣?老子都不想走路帶風了,你讓老子挺直腰杆行不行?”
白流霜繞着他轉了一圈兒,嘿嘿笑了起來,“我瞅着您這腰杆不是挺直的嗎?”
白遠山瞪了他一眼,“有話就說,有屁快放,少在老子跟前兒貧嘴!”
白流霜死乞白賴地湊到了他跟前兒,說道:“爹,您先别生氣,兒子今兒過來找您為的就是這事兒。”
白遠山放下了手中的書,“啥事兒?”
白流霜笑着道:“您看……兒子也去大理寺行不行?”
白遠山便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他這神來一筆,“去大理寺?你去大理寺作甚?”
白流霜拉了個椅子坐下,說道:“您看英子在大理寺不是做得挺好的嗎?兒子琢磨着一直這麼閑着也不是個事兒,便想着看看能不能也在大理寺謀個差事,指不定回頭立了大功勞,多長臉的啊!您不也能跟英子他爹似的走路帶風了嗎?”
白遠山這時腦子才轉過彎來,原來他說的去大理寺,是想去大理寺當值啊!
想明白了這一茬兒,他直接一巴掌呼在了白流霜的後腦勺,“去大理寺?你小子還真敢想!大理寺是啥地方?哪是誰想去就能去的?”
白流霜沒躲開,生生受了他這一下。
痛得他龇牙咧嘴的,一邊捂着後腦勺,一邊對着他爹說道:“自然不是誰想去就能去,若是那樣的話,我不都自個兒就去了?哪兒還用得着來找您?旁人許是沒得法子,可是您不一樣啊!我的好爹爹,你快給兒子想想法子,天無絕人之路,隻要您想法子通融通融,兒子就能進的去。”
白遠山白了他一眼,“你可别聽風就是雨啊,人王啟英在那兒好好辦事兒,就連皇上都贊歎有加。你若是打着去玩樂的名頭,那還是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省的你爹求爺爺告奶奶的給你把事兒辦了,回頭你還要去丢老子的人。”
白流霜聽着他語氣緩和了許多,就知道這事兒還有商量的餘地,便說道:“爹,您說這話不就是不相信人了嘛!在王啟英去軍營的時候,你信他能做出這麼多事兒?但人家王叔還是找了蘇大将軍求情,将英子送了進去,這才有了這麼些後續。這事兒說明了啥?要想兒子有作為,首先得相信自己兒子。”
第598章
天生我材必有用
白遠山靠在椅子上,寬大的衣袖交疊在他的大腿面兒上。
他仔細的打量着白流霜,看着白流霜自個兒都有些别扭了,才别過臉去,耳根子泛着紅,“您總是盯着我看作甚?”
白遠山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而問他:“你的意思是,隻要我信你,你就可以?”
他沒有發脾氣,隻是普通地問話,白流霜自己似乎也不大适應這樣的父親。
他愣了一瞬,也并不像平時跟他爹貧嘴那樣立刻就脫口而出,而是仔細思考了片刻,十分鄭重地點了下頭,“或許兒子可能沒有英子他們做得那樣好,但兒子自覺也不會太差。今兒我們出去吃飯,我看着英子他們連休沐的日子都不能吃頓囫囵飯,偏偏他們還樂在其中,頓時覺得我們現在的日子一點意思都沒有。”
白遠山聽了這番話,在心中高興得差點沒蹦起來,隻覺得王啟英跟那些勸人苦海無邊回頭是岸的菩薩沒甚區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