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8頁)

  貝爾提拉從精神聯系中感受到了那種巨大的恐懼,以及隐藏在恐懼中的意外和驚惶,但她完全想象不到高文·塞西爾的意識世界中到底有什麼東西,可以吞噬掉一個主教級别的永眠者,甚至還讓他在臨終前如此恐懼——那些擅長玩弄人心的教徒可是制造和享受噩夢的行家裡手,他們的心志怎麼會如此不堪一擊?

  在疑惑間,貝爾提拉選擇造訪另外幾個與她有所聯系的心智,那是永眠者教團在安蘇的幾名高階成員,也是和那位隕落的永眠者主教保持聯系之人。

  但在精神連接建立之後,她開口詢問之前,一名噩夢主教便主動發來消息:“羅德裡克主教隕落了。”

  “他是在和高文·塞西爾的精神接觸中被吞噬的。”另一名噩夢導師補充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貝爾提拉難忍好奇地問道,“他在隕落之前有發出任何消息麼?!”

  永眠者之間的内部精神聯系要遠比和外人的精神聯系緊密,貝爾提拉沒有從羅德裡克主教的臨終思維中聽到任何言語,但或許其他保持連接的永眠者能知道些什麼。

  精神連接中的幾個心智沉默了幾秒鐘,終于,一個噩夢主教回複了:“他隻來得及向外發出一句話——”

  下一秒,羅德裡克被吞噬前所嘶吼出的、帶有強烈執念與感情印記的一句話便在貝爾提拉的腦海中炸裂:

  “不要來窺探這個非人的靈魂!!”

  ……

  高文睜開了眼睛,他發現自己仍然站在那個關押俘虜的小屋中。

  那名被永眠者當成跳闆和犧牲品的傭兵頭目已經倒斃在地上,這個健壯的男人七竅流血,整個頭顱就像被煮過一般通紅,甚至還冒着微微的熱氣,他那扭曲的表情足以說明他在死前遭受了怎樣恐怖的痛苦,而那名傭兵法師則仍然昏昏沉沉地坐在旁邊,似乎對身旁發生的事情毫無察覺。

  赫蒂、皮特曼、琥珀等人則站在他的周圍,每個人都用緊張而關切的目光看着自己。

  “怎麼了?”高文甩甩腦袋,将腦海中殘存的那一點不适感徹底清除出去,随後長出口氣,“我剛才是不是失去意識了?”

  “先祖,您沒事太好了!”赫蒂終于長出口氣,冷汗在她放松的一瞬間才從額頭流淌下來,她不顧風度地沖上來檢查着高文的情況,“您沒事吧?您沒事吧?剛才那個傭兵突然爆發出了一陣強大的魔力,随後您便站在這裡一動不動,我們每個人都吓壞了!”

  “我沒事,我沒事,”高文安慰着已經有點炸毛的大孫女,緊接着皺起眉,“我失去意識多長時間?”

  “并不長,大概隻有幾分鐘,”皮特曼也擦了擦額頭冷汗,“幸虧您沒事,否則我今天得橫着出去——肯定有人要說是我折騰假藥出了岔子。”

  琥珀立刻瞪了小老頭一眼:“真的跟你折騰出來的這些可疑藥膏和熏香沒關系?!”

  “确實跟他沒關系,”高文擺擺手,心中确定了在那個意識空間中的時間流速看來确實跟外界不一樣,他在那裡面感覺至少過了大半天,可是在外面才隻有幾分鐘而已,“剛才有一個永眠者邪教徒試圖侵蝕我的精神。”

  所有人大吃一驚:“永眠者?!”

第0169章

再次入夢

  聽到高文的話,所有人都大驚失色:“永眠者?!”

  這是完全出乎他們預料的,就連一向沉穩的赫蒂都差點拿不住自己的法杖,她瞪大眼睛看了那個倒斃在地上的傭兵頭目一眼:“這個傭兵是永眠者邪教徒假扮的?!”

  “不,他隻是被永眠者當成了跳闆,”高文揉着眉心,說着自己從邪教徒那裡得到的情報,“這個家夥大概是在過去的某個時間不幸做了一個噩夢,而一個強大的永眠者邪教徒借助噩夢在他心靈中留下了坐标,這樣一來,他就成了個一次性的‘載體’,可以讓那個邪教徒在有需要的情況下快速‘降臨’。”

  這般詭異的事實讓琥珀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種邪教徒怎麼聽起來比什麼萬物終亡會還邪門?!”

  “永眠者确實比萬物終亡會更加詭異,”皮特曼沉聲說道,作為真正接受過傳承的德魯伊,他對邪教徒方面的事情了解頗多,“永眠者是夢境之神教會堕落、轉化而來,他們原本是安撫人心、驅逐噩夢的牧師,但在堕落之後卻變成了編織噩夢與恐懼的行家裡手,最強大的永眠者主教們都有在人的夢境中行走的能力,而且他們可以把人和人的夢境串聯起來,從而讓自己更加神出鬼沒,防不勝防。他們特殊的能力讓他們比一般的邪教徒更令人恐懼,但多少算個好消息的是……永眠者的行事并不像萬物終亡或者風暴之子那樣極端血腥,他們隻是把人拉入各種各樣的噩夢或幻象中,偶爾做些綁架的事情,但很少會主動制造殺戮。”

  聽到這,赫蒂也若有所思地說道:“我也聽說過永眠者教團的事情,他們确實很少制造大範圍的死亡事件,但他們的行動卻比别的邪教團更詭異怪誕,我個人感覺他們這種仿佛隐藏着什麼巨大計劃,平常不怎麼殺人的邪教團體要更加可怕一些。”

  高文深有同感:“隻要是黑暗教派,就沒有不危險的,他們不殺人,就隻能說明他們會做比殺人更可怕的事情,而那些事情比制造殺戮還防不勝防。再者說了……永眠者是除風暴之子外唯一一個跟萬物終亡會打交道的黑暗教派,萬物終亡與風暴之子都是殘酷血腥的教派,能跟他們相處到一起的永眠者……不可能是良善之輩。”

  “我越聽越瘆得慌了,”琥珀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仿佛要把雞皮疙瘩搓下來一般,緊接着她好奇地擡頭看着高文,“那剛才你是被永眠者拖到他們的‘噩夢’裡了?然後呢?你跑出來了?”

  高文笑了笑:“我們在意識世界裡較量了一下,然後那家夥就死了,多半不是什麼厲害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