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程家堡子的木耳說起來這年頭也不短了,當時一起去程家堡子學做木耳菌的可不光是三五個村子,劉家屯當時窮,沒搶上,但是周圍的村子可有七八個也跟了。
結果也就種了一茬,不知為何,都紛紛的打了退堂鼓,回去後也都閉口不言。
自那以後,東北這片,程家堡子的木耳也算是一枝獨秀了,這是程家堡子人引以為傲的東西,說出去别人都高看一眼得意着呢。
這也是這些年老程在其他村子面前一直的優勢,他也早就習慣了這種被衆人捧着的感覺。
突然間,一直被他踩在腳底下的最窮的劉衛民,突然間就翻身了,跟他不一樣,人家這還是真的名正言順的合作社,這一看就是要發展的趨勢,這,最不高興的就是他了。
這才撺掇着十裡八村的都過來給林書記施壓。
老百姓的普遍心理,誰也不願意惹衆怒,畢竟以後還要生活,惹了衆怒,不說寸步難行。
同時,還有一種随衆心理,那就是法不責衆,所以這些人也沒多想劉衛民那到底是什麼,被老程一忽悠,就都跟着他去找了林書記。
林書記那眼神,這麼多年也不是白幹的,一聽老程的話,再看看其他傻子的表情,不由得發出一聲嗤笑,
“咋的,都了解啥情況嗎,就跟着過來起哄?
人家老程有情可原,怕他們的木耳受到影響,你們呢?就單單的眼紅嗎?人家給村裡謀福利,錯哪兒了?
是沒按政策辦手續啊,還是影響了國家的統籌統銷?
統籌統銷是有特殊情況是例外的,允許農業合作社,自産自銷,自力更生,自負盈虧,我記着,我開會沒少說吧?
老程,這個,你也是清楚的吧?”
幾個村長長大嘴巴面面相觑,半天,才有個村長讷讷的開口,
“可是,書記,那為啥是老劉啊?
那我們哪個村不比劉家屯強啊?你是不是因為他們村今天弄來了一個拖拉機,才對他們另眼相看的?”
“是啊,書記,他們這麼多年都是最窮的,你不能因為這個就特别補貼他們啊?”
老程也跟着架秧子,
“這麼多年都沒有門道,那咋現在突然就有了?誰知道,他們是使了啥手段?”
其實他們想說的話,還有更難聽的,但是都知道林書記的性格,剛正不阿,眼裡看不了自己人的勾心鬥角,老程也隻敢這麼點一下,再說下去,林書記指不定就又得拍桌子了。
很顯然,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疑問,林書記倒是有點心寒,這機會都想要,那沒問題,這暗戳戳的踩人家一腳,這算是咋回事?
他們當兵的,就看不慣這種行為,頓時他這臉色也就帶出來了點不高興,
“是啊,咋就突然有門道了?想辦法呗?”
看了一圈不忿的表情,就在有人又準備撒潑耍賴的時候,林書記問出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你們各村,和下鄉的知青,關系怎麼樣?”
有人準備往地下坐的動作一頓,有人眼神躲閃,就連老程,也不自覺的站直了身子,
“書記,咋,咋問起知青的事了?是有人來告狀了嗎?”
對于下面村子和知青之間的矛盾,林書記也是有耳聞的,這次也是想借機敲打敲打,但是沒想到,老程這态度,這麼輕飄飄的?
“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