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晔胡子拉碴地拉着我的手,兩眼都是血絲。
我不适地收回手,皺眉看着周圍。
宮人們亂哄哄的,各個沒頭蒼蠅似的亂撞。
一旁的老太醫顫顫巍巍,小心窺着臨晔的神色。
“太傅身體虛弱,怕是憂思過度所緻。隻要靜心調養,想來幾日便可痊愈。”
臨晔将太醫的話當了真,不斷追問着藥方與忌諱。
我聽的好笑,卻也沒有阻止太醫說下去。
臨晔的性子我很清楚,如果我點明太醫所說無用,他怕是當場就會将其拖出去砍殺。
左右我都要死了,何苦再搭上一條性命。
臨晔拿了方子,興沖沖便出去了。
我看着坐立不安的太醫,輕輕笑了笑,将殷勤的宮人通通趕了出去。
“太醫,如今沒有别人,勞煩您告訴我,我還有多久可活?”
老太醫震驚地看了我一眼,猶豫再猶豫,還是低聲道:
“太傅身體已是油盡燈枯,若是精心調養,許是還有一年可活。”
一年麼,太長了。
我心生厭煩,不願再兜圈子。
“若是我求速死,不牽連旁人的話,還能活多久?”
太醫沉默了片刻,擡頭看着我。
“太傅若執意赴死,恐怕還有三月不到。”
9.
我精力不濟,太醫說完不久,我便再度沉沉睡去。
不過這一次,我終于做了個好夢。
夢裡,我依舊是上京城中最矜貴的狀元郎。爹娘不再為我蒙辱。
等我心滿意足醒來,臨晔已經不知道在我身邊坐了多久。
見我醒了,他急忙湊近,想要将我扶起來。
我嘴角的笑意還未退,見他靠近下意識瑟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