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沉沉,他的眸色晦暗不明,終于向我低了頭:
「孤應了你,往後不再和你阿姐往來,你赢了!
「除你之外,孤不會再娶他人。」
他不明白為何我會執意退婚,隻覺得我是在用計逼他。
從前我和他起了龃龉,都是他先示好。
我問過他為何對我這樣好,他隻笑得溫柔。
他說是我不記得了。
當年,我還是個滿地亂爬的娃娃。
抓周宴上,我越過了種種物件,竟膽大包天地抱住了太子殿下。
宮中親情淡薄,他被我抱住時,心中一片柔軟。
什麼禮法規矩都不知道了,隻曉得要好好護得這娃娃長大。
再後來,我長成了任性搗蛋的性子,抓着他去占星閣偷國師種的杏子。
被抓住時,我擋在他身前,認了所有罪過。
他說:「孤是太子,身邊的人無不祈求孤的庇佑,你是第一個要保護孤的。」
多可笑啊!
他會記得我替他認下偷杏子的恩,卻記不住我拼死為他擋下的那一劍。
蕭雲景啊!蕭雲景!我真的猜不透你。
15
我從床底的盒子裡摸出了一塊玉牌,那是蕭雲景贈我的信物。
我把它交還予他:「殿下回去吧,往後各自珍重,再不相幹。」
「你到底在鬧什麼!孤已經應了你再不和你阿姐有牽扯,你為何仍執意要退婚?」
我看着他,隻覺得腦海裡那個會無條件愛我護我的少年郎逐漸遠去,再看不清蹤影。
「你我之間,回不去了,何必繼續彼此磋磨?」
蕭雲景盯着玉牌幾瞬,突然冷冷地笑開了:
「孤的好阿晚果真灑脫,隻願你不會後悔。」
蕭雲景離開後,我再也睡不着了,望着窗外月色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