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深雙手抱拳,單膝跪地,聲音極盡恭敬:“殿下大義,乃天下之福,微臣願親随,拼此性命保殿下平安。”
我有些擔憂,這二人真的能這樣輕易犧牲嗎?
一個護着國内安甯,一個震着邊境侵擾。
若是蕭芸與紀雲深雙雙葬身漠南,那這江山還能保住嗎?這天下還能太平嗎?
思及此,我鼓起勇氣走到蕭芸跟前跪下,語氣堅定:“殿下承天下之重,不該如此冒險,民女願代殿下和親,赫連遲的命,民女定會取來。”
蕭芸平靜的神色有了一絲漣漪,她端莊一笑:“姑娘大義,我銘記在心,但你們皆是我的子民,我怎能為了自己,犧牲你們性命?”
紀雲深執起我的手,他理解我,所以沒有阻止。
兩個人最好的關系,大概就是并肩而行,共赴生死吧。
“殿下,阿梨說得對,此行就讓我和她去吧。”
面對我和紀雲深的執着,蕭芸最終妥協了。
若不是萬不得已,她又怎會願意抛下天下蒼生獨自赴死?
臨行前一天,我們三人在帥帳說話。
蕭芸拉着我的手叫我妹妹,也許知道這一去就是死别,所以她的眼神裡滿是心疼和憐惜。
我的生命裡隻有三個女人,母親,陸元卿,和蕭芸。
雖說隻是幾天短暫的相處,可蕭芸給了我母親一樣的溫暖。
她的手不像富貴人家的小姐一般細嫩,相反還有大大小小的繭子。
那是長期騎馬射箭,執筆揮墨留下的。
我也心疼她,可我知道,那才是上位者真正應該經曆的東西。
蕭芸眼眶含淚,凝視着我的眼睛:“阿落,對不起,你還沒來得及嫁給紀将軍。”
我坦然一笑,看向紀雲深:“兩情相悅重的是心,不是形,将軍不會介意的。”
紀雲深挑眉,玩笑道:“殿下要是真覺得過意不去,那将來記得立個衣冠冢,将我倆合葬在一起。”
蕭芸的眼淚更是止不住,她哽咽:“活着回來,我什麼都答應你們。”
我們三人沉浸在離别的傷痛中,沒發現窗戶外伸進來一隻竹管。
暈倒之前,我看見陸元卿搜走了蕭芸的身份文書,和紀雲深的令牌。
她意味不明地看着我:“姐,你怎麼什麼好事都不讓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