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難地說：「雙雙，其實我不想麻煩你，可是我實在是沒地方去……」
林雙雙擺擺手，讓我不要說了。
「娟兒呀，你要是真離婚，你就哪兒也别去了，搬來跟我一起住！」林雙雙攥住我的手，「姓楊的一家都不是東西！你這一輩子連個保姆都不如，保姆至少還有錢拿！你呢，除了受氣，還剩什麼？」
林雙雙的身後有一面全身鏡。
鏡子裡的我頭發花白，滿臉褶子，暮氣沉沉。
我才
60
歲，怎麼就成了這副鬼樣子？
胸口的酸澀彌漫。
本來以為送走公公以後，我終于能出去工作了。
沒承想，楊正清卻得了重度「三高」。
他的飲食都要我親自操持。
我曾提出，要不然找個小保姆。
楊正清聽了，眉頭皺得都能夾死一隻蒼蠅。
「請保姆？你腦子進水了吧！你有錢請保姆嗎？這錢是你掙來的嗎？」
我啞口無言。
沒有錢，人就沒有立足的根本。
而我沒有工作，更是楊正清拿捏我的理由。
隻要我忤逆他，他就甩過來一句：「宋娟，你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養你還不如養條狗，天天跟我作什麼幺蛾子！」
如果沒有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說不定兩眼一閉我就伺候他到死了。
可是心裡總是蹦出一個聲音：「宋娟，你真的甘心嗎？」
是的，我不甘心。
4
楊正清以為我就是在鬧脾氣，過幾日就夾着尾巴灰溜溜地回去了。
我娘家的房子過戶給大兒子以後，大兒子生怕我會住進去，立馬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