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說不可能,這些豬送來之前都是經過血檢和尿檢的,不可能有病,腿不一樣估計是以前受過傷。
于是兩人繼續幹活,當把這頭豬頭上腳下的挂起來之後,它突然睜開了眼睛,小盛吓了一跳。老李連忙安慰說沒事,豬沒死透也很正常,小盛卻說這頭豬好像在哭!
老李一看,那豬确實是在流眼淚,豬擁有淚腺,但是它們不像人類一樣用它來表達悲傷,所以很少看見豬流淚,那頭豬一邊哭一邊動着嘴,發出奇怪的聲音,同時前肢一動一動的,好像在寫字。
這時流水線開動了,那頭豬拼命扭動身體,發出低沉的怪叫,小盛突然尖叫一聲:“它在說話,它說自己是人!快停下,快停下!”
流水線是全自動的,那頭豬眼看着進了褪毛機,裡面是一百度的熱水,燙完之後用鋼絲刷在渾身上下刷一遍,出來之後就是一部電鋸從當中一剖為二。當小盛看見它的内髒突然尖叫一聲,跪在地上不停慘叫。
老李一看事情不對勁,趕緊去拉了電閘,這對流水線損傷比較大,不是緊急情況他們不會這樣做的。
等他趕去之後,看見水槽裡的内髒有些不太一樣,小盛語無倫次地說道:“它是個人,我們殺人了,我們是兇手,救命!”
聽完之後,所有人都錯愕不已,王大力張着大嘴半天合不攏。一片寂靜之中,我們聽見車間裡傳來一陣狂笑聲:“人變成豬,豬變成人,我們都有罪,我們都要被懲罰!”
老李神情尴尬地說道:“那是小盛!”
我問道:“你确實那頭豬是一個人嗎?”
老李想了想答道:“不是很肯定,但我殺豬有二十多年,我可以肯定那不是豬。”
我當即一揮手:“走,看看去吧!”
經過屠宰車間的時候,我們看見旁邊的水泥豬圈裡有幾頭剛死的豬,地上的鮮血一層又一層,都凝固成厚厚的血垢了,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就更不用提了,比最兇殘的兇殺現場還要血腥,心理素質不好的人還真幹不了這一行。
我問老李:“你們平時用什麼工具殺豬?”
老李從牆邊拿起一根長長的金屬刺,末端包着防滑的綿布,形狀就像一杆長槍,他解釋道:“用這東西往脖子一紮,那地方是豬的要害,一刺斃命。”
我又問道:“昨晚殺豬的那位師傅經驗豐富嗎?”
老李點點頭:“是個老工友,經驗很豐富,一般來說不會有殺不死的情況。”
當我們來到車間之後,看見一個男生衣冠不整地在翩翩起舞,沖我們喊道:“你們統統要變成豬,統統要被殺掉!”
黃小桃尴尬的問道:“他怎麼瘋得這麼厲害?”
老李不禁歎了口氣:“小盛前陣子相親了一個女友,一聽說他是屠宰場的工人頓時就不樂意了,說他這一行殘忍啊,沒有人道啊。小盛回來之後一直悶悶不樂,可能是積壓在心裡太久,今天又受了刺激,才說這些怪話。”
黃小桃嘲笑道:“這些女孩真矯情,自己平時不吃肉嗎?”
王大力說道:“我老家有個和尚,就愛印那種宣揚佛法的小冊子,淨編一些殺豬的下輩子投胎成豬受苦的段子。”
殺豬在一般人聽來是個又肮髒又殘忍的工作,可是一座城市一天要消費多少肉産品,除了個别吃素的或者有宗教信仰的,誰能離得開豬肉?所以屠夫也是這個社會必不可少的一份子。
黃小桃叫一個女警員去把小盛帶到車上休息一會兒,安撫一下情緒,待會看能不能問點口供,雖然希望渺茫。
整個流水線已經停工了,一排排洗剝幹淨的豬懸吊在鐵鈎上,中間有一部巨大的電鋸,下面挂着一頭被切成兩半的豬,内髒全部落進下方的血槽裡面。王大力一看這畫面就捂着嘴往外沖,我們向他的背影投去一道鄙夷的視線。
老李問道:“要取下來嗎?”
我說不必,這裡怎麼說也是命案現場,維持原狀比較好。
我戴上小周遞來的橡膠手套,在内髒裡翻檢了一下,對于人體構造我的基本功很紮實,爺爺曾經把不同動物的内髒照片給我看,叫我挑出屬于人類的,我掃了一眼就明白過來:“是個人!而且是個女人,瞧,這是子宮還有卵巢!”
衆人一陣驚愕,我叫老李給我搬個人字梯過來,我踩着人字梯上去,用手翻看那頭‘豬’的屍體橫截面,頓時大吃一驚。
我發現它的身體上有很多手術縫合線,她被砍掉小臂和小腿,接上豬蹄,骨盆也被打磨過一遍,使她可以像豬一樣用四肢站立。
兇手還往她的身體裡填充了大量脂肪,使她的體重劇增,讓她僅有的兩對斷肢支撐全身的重量,緻使斷肢和豬蹄的接合處已經化膿感染了,情況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