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屍體看去,已經變形的上半身确實有前保險杠撞擊留下的凹痕,我問黃小桃:“你為什麼覺得是那個人幹的?”
她回答:“感覺吧!證據确鑿、無可辯駁,跟上一起案件很像,反正我覺得把你叫來看看比較保險,省得又冤枉人。”
我點頭道:“孺子可教!”
我戴上橡膠手套檢查了一下屍體,死者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女性,我突然意識到跟上一起案件的死者年齡相仿,死亡時間沒什麼争議,是四小時前,死因為内髒大破裂。
死者右手上有一枚白金婚戒,手裡好像攥過什麼東西,是一部手機,黃小桃告訴我最後一個電話是丈夫打來的。
雖然屍體比較慘烈,但本身并沒太大疑點,因為不是被人直接殺掉的。
我到另一邊察看了一下地上的刹車痕,有一個地方輪胎和地面擦出的焦痕最重,我問道:“這麼短的距離内,要怎麼加速到瞬間把人撞死的速度?”
黃小桃解釋道:“你不開車所以不知道,有一個技巧,就是同時踩住刹車和油門,松開刹車的瞬間能加速到非常快,不過挺傷發動機的。”
我問道:“你覺得這人車技怎麼樣?”
黃小桃望着地上的刹車痕道:“撞擊、倒車一氣呵成,旁邊的車挨得這麼近卻沒擦到,絕對是個高手!”
我繼續問道:“犯罪嫌疑人符合這個特征嗎?”
黃小桃笑道:“犯罪嫌疑人是駕校的老師,車技肯定是一流的,可以說完全符合。”
我揮揮手:“走,去看看監控錄相!”
我們來到監控室,讓保安調出當時拍下的監控錄相,錄相分成兩段,是兩個機位分别拍到的。一段是犯罪嫌疑人李某和妻子在停車場争吵的畫面,上面能清晰地辨識身份,另一段是李某的車高速撞上妻子的畫面,從這個角度恰好看不見駕駛室。
我反複看了幾遍,拿起一根鉛筆指着第一幅畫面道:“為什麼缺了一角?”
保安答道:“可能是弄髒了吧!攝相頭比較精密,定期有專業人士過來清理,不歸我們管的。”
黃小桃掏出手機,叫人過去看一下,這缺掉的一角我覺得大有文章,正好遮擋住了那輛車的後半部分。一會兒功夫,過去檢查的警員彙報道:“黃隊,鏡頭上面粘了一張口香糖紙。”
我和黃小桃交換了一下視線,假如有人故意遮擋,他把整個鏡頭擋住不是更方便?顯然他的目的不是這個,他是想讓監控器拍下一些東西,但又不是全部。
我說道:“看看其它的。”
保安愣了一下:“隻有這兩段!”
我補充道:“我是說,看下别的鏡頭!”
保安‘哦’了一聲,調出所有鏡頭,我注意到裡面至少有三個鏡頭被弄髒或者有什麼東西遮擋局面。
我看見牆上有一張停車場的俯瞰圖,用鉛筆在上面畫起來,我對黃小桃說道:“這裡是第一處錄相拍到的地點,這裡是第二處,兩個攝相頭之間有一段五米左右的空白區域!”
黃小桃認真地看了一會兒,點點頭。
我把這張俯瞰圖用手機拍了下來,出門之後,我分析道:“停車場這個地方不太好把控,因為車開進來,可以停在任何地方。所以兇手事先布置好了幾個點,他應該準備了好幾套方案!”
我又說道:“我剛剛注意到,那兩段監控錄相之間也有時間差,大概是兩分鐘左右。”
黃小桃揚起眉毛:“兩分鐘,這太短了!”
我指着前面的空地說道:“從這裡到那裡大概五米,不要說一個怒氣沖沖的女人了,就算一個腿腳不便的老頭子也能在兩分鐘内走完這段距離。可是死者卻沒有,難道有什麼事情耽誤她了,又正好在監控器的盲區?”
我快步走回命案現場,要來死者的手機,手機裝在證物袋裡面,屏幕已經摔裂了,我開機之後一看,最後一次的通話正好是命案發生前兩分鐘開始的。
我把黃小桃叫到兩人吵架的地方,說道:“十點半左右,兩人在這裡吵架!”
然後我向前走,走到那段監視盲區:“兩人吵了有五分鐘,妻子走到這裡,接了一個電話,是丈夫打來的,她不偏不斜地站在監控盲區!這時丈夫的車疾速沖過來,撞向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