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六點左右,你在做什麼?”我的問題越來越快。
“在一名患者家裡作回訪,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我辦公室看一下日程記錄。”
唐子辛應答得自然而然,毫無破綻,我說道:“那倒不必!不好意思,職業病。”
他笑道:“沒關系,祝你們早日抓到兇手……”
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他臉上平靜的神情陡然變了,眼神裡透出一絲慌亂,盡管他之前表現得無比自然,可是人在即将離開的時候,也是最松懈的時候。
這句無心的話,不禁讓我對他的懷疑上升了幾個百分點。
但唐子辛的慌亂轉瞬即逝,他笑道:“我的意思是,我真心希望這孩子不是罪犯。”
“理解!理解!”我也笑道。
唐子辛走後,黃小桃問我:“宋陽,你懷疑這個人嗎?”
我沉吟道:“有點可疑!”
我讓黃小桃、孫冰心晚上幫我一起篩選下那份街道名單,宋鶴亭回自己房間休息去了,王援朝在搜集情報的時候已經把女性全部排除掉了,但是工作量仍然很大。
孫冰心突然說道:“假如兇手這個時候再次作案,豈不是證明馬巧軍無罪了嗎?”
我搖頭:“那個耳墜絕對是兇手放的,既然他有心嫁禍,就不會蠢到在這個節骨眼下犯罪。”
二十年内,在那條街上居住的人多達幾百,我們一一排查,經常要圍繞着一個人反複讨論,突然黃小桃驚叫一聲:“猜猜我找到了誰!”
我好奇道:“不會是剛剛的心理醫生吧?”
“一點沒錯!”黃小桃亮出一張紙,我和孫冰心湊過去看,唐子辛二十年前在那條街上租過一間屋子,直到第二年才搬走。
孫冰心說:“可是他租的是五樓哎,沒有地下室的。”
黃小桃道:“未必,地下室也不一定是屬于一樓的,再說他可以另外租啊!”
我覺得黃小桃說的有道理,如果拿數值來衡量的話,唐子辛的嫌疑已經上升到了百分之四十。
我看時間不早了,就讓她們回去休息,這時王援朝從外面進來,進來一言不發地脫了外套,叼上根煙,淡淡的道:“弄到一些東西!”
他把一個大信封扔給我,裡面是監控上打印出來的圖片,我一陣詫異,因為這應該是胖警官手上的資料,黃小桃詫異的道:“你該不會是偷來的吧?”
“不行嗎?”王援朝笑了一下:“他們已經開始慶祝破案了,反正沒人注意。”
這幾張照片裡拍下的,是那天在酒店出沒的,疑似兇手的人員。此人穿着一件風衣,戴着帽子,打扮得就像過去的特務,他似乎對監控的位置比較了解,始終沒被拍下正臉。
照片顯示,此人去過受害者的樓層,最後一次被拍下來是在通往天台的樓梯上。
我不自覺地拿這個背影與唐子辛作比較,照片中的人身高倒是接近,孫冰心突然注意到一點不同,立即指出來:“那個心理醫生不是一直杵着拐杖嗎?對了,他是用哪隻手來着。”
黃小桃回憶道:“右手!”
我說道:“這也許是僞裝,我今天觀察了一下他的腿,發現沒有疾病。”
黃小桃說:“我們假設兇手就是他,死者王物喜可能是因為這種變态的嗜好而苦惱,才去找他接受心理咨詢,唐子辛也從咨詢中知道了他們這天要在酒店裡玩S-M,于是從中插了一腳,把李蘭蘭騙到天台殺害。”
孫冰心插了一句:“我後來化驗了李蘭蘭的血,她身上沒找到那種迷魂-藥。”
我分析道:“照黃小桃的假設,兇手認識王物喜,也可能認識李蘭蘭,也許是用騙的。如果是這樣的話,也可以解釋,為什麼王物喜會對兇手毫無戒心,但我們卻沒有在他的熟人中找到這個人。”
黃小桃打了個響指,笑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們終于找到一個稱得上是嫌疑人的人了!明天就去他的心理咨詢室拜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