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随即下到下面,屍體被放置在一塊防水布上,死者年齡二十歲左右,也可能是十八九歲,全身皮膚蒼白、肌肉緊繃、嘴唇發绀,體表微微呈現金屬光澤,這是導體中的金屬分子被電離出來進入了血液。
當我掀開衣服時,發現腹部和腰部有一圈電流燒傷的淤瘢,與導體相接觸的皮膚已經燒成了焦碳狀,死者的兩顆眼珠已經被電‘熟’了,呈現白色!當我掰開死者的嘴,看見他的舌頭硬硬的,一股熱氣從喉嚨裡冒出來,連他内髒裡的水分也被蒸發了。
死因毫無疑問是電擊,而且是電擊中最為罕見的那種,被弱電流慢慢電死!這一般隻會發生在行動力不便的老人身上,也是讓我大開了一番眼界。
“有點不太妙!”我自言自語。
“怎麼了?”黃小桃問道。
我沒解釋,叫她去車上取驗屍傘過來,我掏出聽骨木聽了一下死者的身體,他生前沒受什麼傷,内髒、肋骨都是完好的。
我注意到他這身制服,身上還綁着刷牆刷玻璃的工具帶,掏出海草粉在領口、紐扣、袖口周圍撒一圈,上面确實有指紋,可是從方向看像是死者自己留下來的。
我用手機拍照取證,因為我經常拿手機拍照,所以前陣子換了一個一千萬象素的。
一會兒功夫,黃小桃把驗屍傘拿來,我解開死者的衣服,露出一塊胸口,對她說道:“這次極有可能驗不出什麼來!”然後我撐開驗屍傘,讓傘影覆蓋在皮膚上,皮膚上沒有出現手印,竟然出現一道一道類似漣漪的紋路,密密麻麻地覆蓋了整個胸口,可想而知其它地方也是如此。
黃小桃驚詫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解釋道:“驗屍傘驗的陽印痕是被外物阻擋生物電留下的,然而死者全身都是電流,使得生物電被擾亂了,所以什麼也看不見。”
黃小桃笑道:“我以為你的寶傘什麼都能驗呢,原來也有弱點,這可千萬别讓犯罪分子知道,否則以後這種屍體就會變多了。”
我眨眨眼:“你知我知就行了,看樣子咱們還是得查看一下上一具!”
我拿起死者的右手嗅聞了一下,除了被電焦的糊味以外,我還聞到一股清潔劑的氣味。我擡頭看了一眼,死者出現的方位之上,大片玻璃都非常幹淨,一看就是剛刷過的。
任警官意識到我在看什麼,點點頭道:“是的,死者死亡前一直在拼命地擦玻璃,這一點已經有數名證人證實!就像上一名死者一樣,死前一直在掃馬路。”
黃小桃倒吸了一口涼氣:“兇手究竟想傳達些什麼呢?”
我說道:“先不管他傳達的是什麼,我隻想弄明白他是怎麼強迫死者的。”
我擡頭向上看,在這種環境下,強迫死者隻需要一把剪刀就夠了,但眼下沒有證據支持這個觀點,所以我就沒提出來。
我問道:“有什麼線索嗎?”
任警官掰着手指說,在地上找到了一個刷玻璃的刮子,正在提取指紋;天台上面倒是發現了一些鞋印,一組是死者的,另一組做過一些處理,看不清鞋底的紋路,應該是兇手的,由于天台風太大,提取不了,也沒有提取的價值;監控還在找,這棟寫字樓年頭比較久,由于管理不善和缺少維護,不少監控器都壞了,可能希望也不大。
我聽了也有點頭大,這種做得極幹淨的案子是最難偵破的,我問道:“那死者身份呢?”
任警官道:“還在查!”
“去看看上一具屍體吧!”我揮揮手。
“好的!”
任警官招呼手下們開始收拾現場,我和黃小桃去附近的咖啡廳呆了一會兒,見警車動起來,我們才跟着一起走。任警官在桃源區分局,他帶我們來到停屍房,鐵床上躺着一具男性遺體,用塑料袋罩了起來。
死者的内髒已經被掏走了,我也沒什麼可驗的,隻是想看看能不能從身上提取到陽印痕。
我叫黃小桃打起紫外線燈,撐開驗屍傘,傘影投射在死者蒼白的皮膚上,轉了一圈又一圈,除了一些細小的擦痕以外,什麼也沒有找到。
黃小桃問道:“時間太久了嗎?”
我搖搖頭:“不是的,是根本沒有痕迹,兇手沒有碰過死者!”
黃小桃詫異道:“我記得第一名死者是中毒而死,藥物要怎麼進入體内……”
“口服的!”任警官搶先道:“我們在胃裡找到了一些亞硝酸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