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有血有肉的活人當成商品一樣販賣,這種罪惡在我看來,比謀殺還要殘酷!然而謀殺大多是激情行為,拐賣在這種偏遠山區卻已經形成了市場和規模,買方賣方都毫無罪惡感,像走私手機一樣稀松平常。
我按捺下心頭怒意,問毛四還有什麼?
毛四想了想,說道:“對了,老大最近通知我,說我這邊有個女的在搗亂!她好像在我的地盤出沒,老大叫我盯着點,盡快把那女的找到。”
我一陣錯愕,但臉上仍然表現得很平靜:“你老大有沒有交代,她什麼特征?”
“這個沒說……”
看他沒有在撒謊,我揮了揮手道:“行了,滾吧!”
出來之後,我問負責這案子的警官,這幫人渣會在這裡呆多久,警官說道:“說不準,看能不能搜集到證據,有證據能走法律程序的話,大概就按拐賣判了,五年以上,十年以下。如果沒有證據,那頂多就是一個限制他人人身自由罪,一個星期到十五天的拘留罷了。”
我點頭:“我在這段時間内看能不能找到指控他們的證據,或者證人。”
警官說道:“那可真是太感謝你了。”
我手機上來了一條短信,原來是老幺查到一些東西,不過内容比較多,他是拿郵箱發的,我暫時查看不了。
我打算先去見見那名婦女,我們來到她所居住的招待所,她果然已經回來了,兒子的病好轉一些,她心情也好多了,對我們說道:“黃隊長人挺好的,他已經和我家人聯系,明天就會來接我回家。”
光頭強口直心快地道:“大妹子,你今年才二十多吧,帶個拖油瓶以後怎麼嫁人呢?依我看,要不把這小孩送到孤兒院算了!”
婦女撫摸着兒子的腦袋道:“别這麼說,他可是我的親生骨肉啊,我被拐賣的這兩年,這孩子是我活下來的唯一精神寄托,我怎麼舍得把他扔掉呢?”
光頭強歎息一聲:“女人真是不容易呀!對了,你是廣東人,老家離東莞近嗎?我有個發小在東莞發展,要不我叫他給你介紹一份工作,我不曉得你思想上保守不保守,這工作吧想開一點也沒啥,靠自己手藝吃飯丢啥人呢?你現在最缺的是一份穩定的工作,你說是不是?”
我瞪大眼睛,真不敢相信他竟然勸别人幹那一行!不愧是黑社會。
婦女挺高興的道:“好啊,我正發愁以後怎麼養活自己和孩子呢,這工作需要學曆嗎?不知道專業對不對口!”
“肯定對口,你這條件完全可以……”
我連忙阻止道:“别聽他的,大姐,你瞅瞅他這副德性,像好人嗎?”
婦女左右打量光頭強,噗嗤一樂:“我覺得他是一個大好人!”
我心說你這個眼力真是夠可以!
我問那婦女還知道哪些關于楚嫣的情況,我希望她對我知無不言。
婦女想了想,道:“我和她之前沒怎麼說話,逃出來的時候我看她身體有點虛,挺擔心她的,她說自己天生體質不好。來到縣城之後,天還沒亮,她從一個公廁裡面取出一個塑料包,好像是事先準備的,裡面有兩套衣服,我和她換上了。後來我們吃了點東西,她一直在看牆上的鐘……”
“吃的什麼?”我問道。
“酒釀元宵!”婦女回答。
“汽車站旁邊那家?”我繼續追問。
“對,你怎麼知道的?”婦女接着說道:“我問了她許多問題,家是哪裡的,為什麼來這裡,怎麼不聯系家裡人,她隻是笑,告訴我她是為了找一個人。後來她就走了。”
“幾點鐘?”我問道。
婦女答道:“上午八點!因為她走後不久,我就聽見郵電局敲鐘的聲音,是八下沒錯。”
我向她道聲謝,便告辭了,臨走時光頭強給她丢了個手機号,出來之後我對光頭強道:“你不是真打算介紹她當小姐吧?”
光頭強傻笑着搖頭:“沒有沒有,我怎麼可能幹那種不正經的事情!我們黑豹幫這兩年也洗白了啊,早就不摻和這些行當了!”
我心想鬼才信呢,眼下可不是糾結這些事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