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遇開口:“張媽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
張媽反應過來,連忙讓開身體:“大少爺,容小姐,快請進,請坐,隻有白開水,将就着喝點。”
容遇走進去,四處看了看,很簡單的平房,一個客廳兩間房,一個房間的門開着,看了眼,應該是張媽的房,另一個房門緊閉着。
她問道:“賀景川不在家裡嗎?”
“在,他在。”張媽笑呵呵,“他今天上午回來忙了一天,有點累了,已經睡下了。”
“我有點事找他談談。”容遇聲音很淡,“把他叫出來。”
“還、還是别了吧。”張媽垂下頭,“其實是他跟我賭氣……我給他相了個對象,他不滿意,回來就跟我大吵大鬧,然後關房間裡不吃不喝……他這麼大個人了,還這麼不懂事,讓大少爺容小姐看笑話了。”
紀止淵沉着聲音:“叫他出來,别讓我說第二次。”
張媽被吓了一跳。
她死死掐着掌心,強撐着一口氣道:“我已經被紀家開除了,我想,我應該不是非得聽大少爺的命令,而且,這裡是賀家……”
容遇眉心沉着。
外面這麼大說話聲,一門之隔的賀景川不可能沒聽見。
難不成,是出事了?
紀止淵也想到了這個可能,站起身,擡腳猛踹過去。
木門直接被踹開了。
隻見,賀景川倒在地上,手裡拿着半瓶農藥……
賀景川手中的農藥不知道喝了多少,他趴在地上,滿面痛苦,神志不清,身體時不時抽一下。
“景川,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想不開啊……”張媽嚎哭一聲,撲了上去,“你不想結婚,你就跟我說啊,你為什麼要喝農藥,為什麼要尋死,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要死了,我也不活了,景川,你醒醒,快醒醒啊……”
她用力在賀景川的胸口捶打。
在正要捶打第二下的時候,她的手腕被容遇用力扼住了,然後冷冷甩開。
紀止淵蹲下身,小心将賀景川抱了起來。
賀景川很瘦,很輕,一個成年男人,抱在手上居然沒有太多的重量。
張媽連忙起身,抓住了賀景川的手臂:“大少爺,你幹什麼!”
紀止淵的臉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去醫院!”
“活不成了,還去醫院幹什麼!”張媽大哭着道,“他喝了半瓶農藥啊,這可是敵敵畏,喝下去還能有命在嗎!我們村裡的風俗,孩子不能死在醫院,要死必須死在家裡,你不能帶我兒子去醫院,大少爺,你放手!”
紀止淵莫名松了口氣。
幸好隻是敵敵畏,而不是百草枯,不然必死無疑。
也幸好,太奶奶臨時決定來這裡一趟,不然,就算是敵敵畏,過了六七個小時,也很難再救回來。
他懶得理張媽,大步朝外走。
張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硬是拽着賀景川的手,不願意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