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寬慰了他幾句,才讓他停下自責。
隻是沒走幾步。
有人卻提着那盞花燈攔住了我。
「肴娘。」
邵清硯穿着我曾經最喜歡的那件竹青襕袍,風姿詳雅。
煌煌燈火下,君子如玉。
「送給你。」
他朝我遞來花燈,溫文一笑。
「我記得你從前便喜歡這樣的東西,去年時,我便給你買了一盞,你還記得嗎?」
我愣了愣,半晌,輕輕颔首。
「記得。」
去年上元,邵清硯确實為我買了一盞燈。
那時,我見許多郎君為身邊的小娘子買花燈,好生羨慕。
便賴在街邊不肯走,求了他許久。
好話說盡,才換來他冷着臉為我買了一盞燈。
我記得。
那是小攤上很普通的一盞兔子燈。
幾根竹骨,糊上數張草紙,裡面點着短短的一節蠟燭。
燒不過一夜,便會燃盡。
但我已然很滿足。
歡歡喜喜地雙手去接邵清硯手裡的兔子燈。
可就在遞來的那一瞬。
他卻不知怎的,失手摔落了花燈。
人也失魂落魄,不顧我的呼喊,轉身便追着誰沒入人群中。
兔子燈跌在地下,一忽兒便被熙熙攘攘的路人踩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