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遲疑了兩秒,開口說道:“主任,我想叫派出所,這裡有人給我造謠。”
“造……”張芳聽後一愣,趕忙看向我,“張麗娟你個賤慫……你瘋了?你自己搞破鞋還要叫派出所!”
本來一臉怒意的車間主任在聽到「派出所」三個字的時候明顯變了神情,似乎事情比他想象之中的還要嚴重。
“什麼破鞋……什麼派出所?”他愣了愣,開口說道,“有啥事情私下解決不了嗎?叫派出所要耽誤多少功夫?你們不要因為個人的事情擾亂整個車間的生産,耽誤了出貨進度,你倆誰賠?”
“那就讓她來賠。”我咬着牙說道,“她造我的謠,憑啥我賠?!”
見到情況愈演愈烈,車間主任終究還是犯了難,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張芳,最終還是回頭對秘書說道:“用我辦公室的電話打,記得跟他們說事情不大,别興師動衆,不用來太多人。”
“好!”
我不知道在原地等了多久,或許十分鐘,或許二十分鐘,大家的氣氛詭異的可怕,車間的生産也全都停了。
我知道自己這一次應該是闖了天大的禍,可誰能教教我到底該怎麼辦?
我始終很無助。
既然我沒有辦法平息這件事,就隻能将他繼續擴大。
直到兩個公安來的時候,我才擡起頭望向他們,見到他們的警服,我忽然有一種想哭的沖動。
後來仔細想想,那似乎是一種「終于有人來救我了」的感覺吧。
“啥事嘛?”兩個公安夾着包,一邊掃視着衆人一邊來到我和張芳面前。
張芳瞪着一雙大眼睛看向他們,不知是緊張還是害怕,半天都說不出話。
見到我們沒說話,一個年長的公安「啧」了一聲,又問道:
“誰報的嘛?我是來了解情況的。”
“我。”我忍住淚水,指着張芳開口說道,“這個人造謠,這個人說我是個二奶!”
“啥?”年長的公安将公文包又往上夾了夾,往前走了幾步,盯着張芳說道,“你造謠?”
“我、我沒有!!”張芳叫道。
“你沒有,人家怎麼說你造謠嘛?”公安又問,“你說了沒?”
“我、我說了……”張芳結結巴巴地說道,“但是我說的不是造謠!我說的全都是真的!”
“真的?”公安又扭頭看向了我,“那你到底是不是二奶嘛?”
聽到這個問題我略微有些發怔。
這是什麼問法?
明明是我叫的公安,他卻僅憑張芳的一句話便将審問對象轉成了我?
“我、我當然不是!”面對公安的盤問我也略微有些緊張,“我要是二奶我咋可能報警,又咋可能說她造謠?”
年長的公安點點頭,又看向了張芳:“那你憑啥說人是二奶嘛?”
我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在參加什麼羽毛球比賽,這滾燙的盤問如同我和張芳之間的球,隻能在裁判的見證下不斷回擊給對方。
“我、我們村裡家家戶戶都知道!”張芳指着我說道,“連我爹娘都知道張麗娟是個傍大款的二奶!”
“唉。”年長的公安聽後搖了搖頭,對張芳說道,“你們村子裡的事情都屬于家務事了,你們年紀輕輕找到這麼好的工作是不是應該珍惜?附近多少人想進這裡還進不來,你們倒好,進來了還吵架,村裡的家務事都帶到城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