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有些新奇,像小尾巴一樣跟在爸爸身後,茫然看着大人之間不斷的交談。
夜太深了,警察局燈火通明,我有點困,打了個哈欠,心想到了媽媽哄我睡覺的時候了。
爸爸面對警方的問訊,表情木然冷漠,不斷摩挲着大拇指。
那是他缺乏安全感時的下意識動作,媽媽曾經笑說,這是她發現的爸爸的小秘密,後半句話是他們一模一樣。
我不懂媽媽口中的他們是誰。
“兇手。”爸爸低聲,“拜托你們,抓到兇手。”
“我們會盡力。受害者沒有掙紮,如果不是熟人作案”
警察叔叔綜合媽媽的情況來看,雖有些不忍,還是低聲。
“可能是受害者喪失了求生的希望。”
我忽然跳起來。
叫喊。
“昨天是媽媽的生日,媽媽還沒有吃蛋糕!”我費力扯扯警察叔叔的衣袖,“能不能先讓爸爸陪媽媽吃完蛋糕,再讓媽媽睡覺?”
回答我的是一片沉默,面前年輕的警察彎下腰,鼻梁有一顆淡色的小痣,揚起唇,遞給我一顆糖,聲音卻微哽:“先吃糖好嗎?”
我知道。
媽媽永遠也不會陪我吃蛋糕了。
離開警局的晚上,爸爸一手牽着我,臂彎挽着西裝外套。
那個女人一直等在外面,臉色霜白清冷,她看到爸爸,眼睛漆黑,握住了爸爸的手。
“硯禮,這不是你的錯。”
“你别碰我爸爸!”我兇狠的推開女人,尖叫道,“你每次都會把爸爸搶走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見不到媽媽了。
但是我知道,如果生日那天爸爸陪着媽媽,媽媽是不會哭的那麼傷心的。
她說她好沒用,留不住她愛的人,求不得圓滿結局。
我跟她說不會的,墊腳給她擦眼淚,軟聲軟氣的哄。
“爸爸會喜歡媽媽的,他看媽媽的眼神不一樣,他喝醉酒的時候可溫柔了,等爸爸下次喝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