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舒眼色陰郁,擡手一揮,喜桌上的另一杯合卺酒就潑了滿地,濺起的酒霧沾了跪伏的男子一頭一臉。
恰逢此時,太後遣嬷嬷送來了暖情酒,囑咐一定要夫妻和順,綿延皇家子嗣。
看來,太後知道她兒子不喜女色,擔心他不能成事,沒有子嗣,遭人诟病,皇位不保,因此專門送來了催情酒。
帝舒看了一眼太後送來的那杯酒,沒有喝,但人開始慢慢朝我走近,眼裡還有不明的神色一閃而過:「你過去躺着,不要動,不要說話,更不要看朕。」
我也不惱,緊緊盯着帝舒,着手開始解婚服。
帝舒眼尾發紅,不自然地偏過頭:「朕說過,你不要看朕。」
他這個樣子,倒有幾分像從前。
那時他古闆害羞,時刻總守着男女大防,夏日暑熱,我怕熱,松開軍服散熱,他一定偏過頭,滿面通紅,嘴裡念叨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從前我覺得他不失讀書人的可愛,端正守禮,不像我們在軍中混慣了的人。
如今想來,他隻是厭惡女子,又不好說出來,不堪忍受,隻能憋得滿面通紅。
我隻解了外面的那件婚服,裡面的婚服就再解不開了。其實也不怪我,我身上的婚服一層又一層,繁複又重疊,僅憑我自己根本脫不下來。
而剛剛帝舒為了掩蓋他不能與女子成事的秘密,早就打發了所有的宮女與太監出去。
隻留了跪伏在龍榻下的男子。
我解不開,索性不解了,兩手一攤,望着帝舒:「我解不開衣服了。要不你過來幫我解?不然明兒早上,你我沒成事,可都不好向太後交代啊。」
帝舒一動不動,耳尖漸漸發紅,最終他阖了眼,喚道:「愛卿,你過去幫她。」
3
跪伏在龍榻下的男子緩緩起身,他身姿挺拔,如松竹青松,蓋在耳後的長發也随之滑落,露出了那張剛剛讓我格外驚豔的臉。
眉似春柳,眼若星河,鼻梁高低端好,薄唇豔如春桃,當真殊麗脫俗,不可方物。
此刻他雖冷着臉,卻莫名地帶了幾分媚惑,竟比女子還多情。
難怪能迷惑帝舒。
我張開雙臂,等他來為我褪去剩餘的婚服。
那男子不言不語,為我一件又一件褪下婚服,隻留下貼身的小衣。
這倒出乎我意料。
我沒想到他這麼能忍,願意替相好的伺候他的妻子,這些活原本是宮女、太監做的。
他正當盛寵,就算他皺皺眉,我敢肯定,帝舒都會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