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正要褪去我小衣,帝舒忍不住了,他一把推開我,我被推到龍榻上,額頭撞在床沿上,頓時青烏一片。
「徐長風,朕不準你碰别人!」
帝舒戾氣橫生,擋住我的視線,緊盯着徐長風,低吼道,「徐長風,我今日成親,你就一點不傷心、不難過?」
徐長風深深作了個揖:「臣不敢。」
我翻身坐起,一邊揉額頭,一邊吃花生,興緻勃勃地看熱鬧。
帝舒怒極反笑,連說幾個「好,好,好」,末了又指着在龍榻上看熱鬧的我,喝道:「那你知不知道,她在把你當宮女、太監般的奴才?你就這麼賤,上趕着給這卑下的女子做奴才?」
我卑下?
我好歹也是風國的昭甯公主,又為風國立下過戰功赫赫。
要不是和三皇兄走得近,被太子哥哥忌憚,又主動要求和親,那這和親的事怎麼也輪不到我頭上。
徐長風斂眉,對着帝舒又是一拜:「陛下慎言。」
帝舒氣急敗壞,被怄得團團轉,卻無計可施,隻能在婚房裡上下踱步,望着徐長風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結果徐長風隻眼風一掃,對着帝舒恭恭敬敬勸道:「陛下,良辰吉日,不可辜負,該寝了。」
帝舒見徐長風主動把他推給我,終于惱羞成怒,拂袖而去,隻留下一道孤獨的背影。
我見帝舒走遠了,才望着徐長風,緩緩說道:「徐長風,你做得很好。」
徐長風大笑着蹬開了腳上的鞋,赤着腳,腳上的鈴铛微微顫動。
他朝我赤腳走來,長發及腰,肌膚勝雪,臉上似笑非笑,像塞北怒放的牡丹,豔麗又緻命。
我實在怕極了他這個樣子,向龍榻裡面縮了縮。
徐長風上了龍榻,跪伏下身子,一步一挪,握住我的腳踝,輕輕舔了舔,喟歎道:「我的公主,我終于又見到你了。你不知道,今夜的你有多美……」
随即伸手把玩着我的鬓發,眼中閃過一絲陰佞:「公主原本該嫁我的。」
4
天似潑墨,滿宮疾風驟雨。
曲廊前葳蕤盛放的一樹海棠被狂風暴雨摧折,隻剩光溜溜的枝條,階前一地零落。
太後坐在上位,飲了口茶,淡淡朝我瞥了一眼:「好孩子,哀家知道委屈你了。不過,你放心,哀家會為你做主的。」
我把玩着手中的玉穗子,勾唇一笑,心想太後果然知道了。
想來也不可能瞞過太後。
昨夜帝舒去而複返,卻不是為我,而是怒氣沖沖接走了徐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