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時可以威脅我,用我不得不在意的人來威脅我。
“裴珩,你真的讓我驚喜。”許久,我才張了張唇,說出這句話,看着他的眼神隻剩下失望。
我到底在憧憬什麼?一次又一次地被他傷害,居然還沒學會堅定自己的心。
裴珩欲言又止,他隻要不高興就喜歡皺眉,眉心處隆起的小山丘,就是他此時心情的寫照,我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也不想聽。
“如果你真的把那些照片放出去,我不介意和你玉石俱焚。”因為心情極度的差,我說的話沾染了怒氣。
“一個月的時間,我會送她去D國。”裴珩輕輕歎了一口氣,“到時候我再來處理這些事,ok?”
“不需要你來處理,我自己會處理。”我冷冷一笑,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在轉身的那一刻,因為委屈至極,我的眼淚沒控制住奪眶而出,感覺自己像個蠢貨一樣,怎麼會相信這一世裴珩對我動過心呢?僅僅是發生過幾次關系,僅僅是他為我做了一點點事情,說了一些我以前沒聽過的話,我就忘了上一世那些痛苦。
好了傷疤忘了疼,如果可以,我想立馬給自己一個耳光,就當是懲罰自己的愚蠢。
——
為了顧及我爸,我無法再按照原計劃進行,隻能暫時擱置。
裴珩所說的一個月時間,聽起來很短,可是對我而言很漫長,我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裡,沉浸在以後很可能不能再懷孕的忐忑中,幾乎是郁郁寡歡。
鄧晶兒她們經常會約我出去,我知道都是為了讓我放松一下心情。
“意意,你還在等什麼?幹嘛拖這麼久?”鄧晶兒見我一直沒有動靜,三番五次地詢問我。
可我不想告訴她,裴珩對我的威脅,我是真的害怕她動胎氣。
我隻是喝了一口酒,笑得風輕雲淡,“我不是說過嗎?要等到更好的時機。”
“還有更好的時機嗎?”李悠問。
“有。”我點點頭,
她們三個對視一眼,對于我的決定,不敢多說什麼,畢竟我現在這個情況,她們要是再不順着我,都要擔心我想不開了。
我的心理素質其實挺好的,上一世該經曆的事情已經經曆了,面對風吹雨打,已經不那麼沖動了。
可是再好的心理素質,也會偶爾失衡,我本來不該多喝酒,但是我現在除了多喝點酒,好像沒有其他讓我放松的方式了。
不加控制的後果就是我會喝多,醉得不省人事,每次都是歐陽甜和李悠負責送我回去,鄧晶兒現在不敢喝酒,每次聚完會就是陸玺誠來接回去?
“嘔!”
随着胃裡的灼燒感,我忍不住想要吐,一個袋子及時地出現在我面前,随即而來的是于一凡略微低沉的嗓音,“别吐我車上。”
我拎着袋子毫不客氣地吐了出來,空氣裡彌漫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但是我現在并不在意,胃裡舒服一些後,我将袋子綁好,然後抽出一張紙擦拭嘴角,扭頭迷迷糊糊地看着于一凡,“我怎麼在你車上?”
“歐陽甜聯系我,讓我來接你一下。”于一凡開着車,語速不緊不慢,“你這樣喝下去,身體不打算要了?”
“你不是知道嗎?我孩子都沒得生了,這身體要不要有什麼用?”我笑了一聲,頗有些悲涼,“于一凡,你說我這還算不算一個完整的女人?”
“怎麼不算?必須要有孩子才算完整嗎?誰教你的?”前方紅燈,車子停了下來,于一凡也扭頭看着我,漆黑的眼眸裡有一絲絲光澤,“你可以找一個不介意你這一點的男人,不就可以了?”
我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哪個男人不會在意這一點,不過你答應過我的,這件事你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大概是喝多了,我說話有點兇,明知道于一凡算是唯一一個能什麼都說的人,但還是沒忍住威脅他一下。
我把這個稱為“醉酒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