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救不了我,二條的速度太快了,她根本就趕不上。能夠攔下二條的,可能隻有趙虎,但是趙虎現在不在。我躺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那刀紮過來,不敢相信自己會死在二條手上。
“叮”的一聲,殺豬刀徑直紮下,在距離我耳朵幾公分的地方擦過,深深刺進土中。
“我最後、最後警告你一次!”二條面目猙獰、殺氣騰騰,沖我吼道:“還有下次的話,我一定要你的命!”
還有下次的話,我一定要你的命!
猶如鬼魅一般的聲音在這墳圈子裡徹底炸開,而後,便是長久的寂靜。我和二條四目相對,他的眼神之中仍舊充滿憤怒,而我則是詫異,我沒想到二條會對我動真格的,這是他第一次用我的性命做要挾,而且我能感覺到他不是開玩笑的。
如果我再往墓室裡沖,二條真會一刀要我的命。
至于紅紅那個家夥,自始至終都沒出現,像極了一隻縮頭烏龜,以她的脾氣竟然能忍得住,不是心虛又是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驚呆中的程依依才奔了過來,猛地一下把我拉開,盡量讓我離二條的殺豬刀遠一點,接着又對二條說道:“二條,我們錯了,我們這就走,再也不來了!”
程依依把我攙扶起來,拖着我就往另一邊走,我有些不甘心地回頭看了一眼,還想說些什麼。
程依依趕緊捂住了我的嘴,不讓我亂說話了,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二條現在處于極其憤怒的狀态,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了,還是先離開這。我和程依依剛走了幾步,就聽“骨碌碌”幾聲,那個裝錢的皮包又滾落到我身前。
“拿着錢走!”二條吼道。
我和程依依沒搭理這一茬,仍舊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外走去。
出了墳圈子,我們又步行了半個多小時,才來到一條國道的邊上,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城裡。一路上,我們兩人默不作聲,程依依知道我也在氣頭上,所以不敢和我說話。
回到城裡,随便找了一家賓館住下,我又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言不發,一雙眼睛盯着天花闆,自始至終充滿憤怒。
别看我一動不動,怒火卻在胸中充斥、亂竄,仿佛随時都要爆炸。
程依依知道我想什麼,拉着我的手,說:“張龍,你别這樣……”
我像是積郁已久的洪水,終于找到了一個發洩口,“騰”一下坐了起來:“我哪樣了?”
程依依被我吓了一跳,結結巴巴地說:“别……别再想那個事了……”
“哪個事?”
程依依硬着頭皮說道:“就……就二條那個事……”
“我怎麼可能不想?!”我惱火地說:“難道我要蒙受這種不白之冤嗎,難道我就任由那個紅紅冤枉我嗎?!”
程依依輕輕歎了口氣,握着我的手說:“張龍,我知道你很生氣,可是事到如今也沒辦法,二條不聽你的,他隻信那個紅紅的呀!你又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沒做,二條還在氣頭上,你想再多也沒有用,以後還是離他遠點,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哪天才能水落石出?我一天也等不下去了!”我猛地甩開程依依的手,快步走到窗邊,雙手抓着窗台,幾乎要把窗台捏碎,又咬牙切齒地說:“紅紅那個婊子,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我要讓她親口承認是她冤枉了我,我要戳穿她虛僞的面孔,我要讓二條知道所有真相!”
“你……打算怎麼做?”程依依打了一個激靈:“張龍,你可别沖動啊,你會把事情搞更糟的!”
我沒搭理程依依,而是焦躁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腦子裡不斷盤算着接下來該怎麼做,我不可能咽得下這口氣,不可能讓紅紅就這麼得償所願,我們之間也該有個了斷了。
我身體裡像是裝着一個定時炸彈,随時随地都要爆炸。
程依依也不敢說話,隻是不斷地盯着我,生怕我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終于,我站住腳步,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通了馬三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我問他在哪裡?
馬三答道:“師父,我還在醫院養傷,有什麼事嗎?”
我說:“還沒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