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工藝師協會”在二環裡,不是我想象中的某個摩天大樓,而是一座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四合院,還是在某胡同裡七拐八拐才找到的。來到目的地時,我還挺吃驚的,要不是看到門口确實挂着“國家工藝師協會”的牌子,而且大飛已經來過幾次,我都要以為這是誰的私人住宅了。
——我當然知道這地方寸土寸金,随便一個四合院都能賣好幾億,沒來過天城也看過新聞,就是單純覺得這地方不像國家級的機構啊。
小院雖然不大,但是特别幹淨,裡面還種植着一些樹木、花草,雖然因為冬天都凋零了,卻也别有一番風味。進入院中,才發現裡面别有洞天,并不像外面看上去那麼小,而是一進又一進的院子,仿佛深不見底,每一進院子又有十多個房間,這麼一看還挺大的。
是我土老帽了。
大飛已經來過幾次,算是輕車熟路,也沒往裡深入,直接進了某個房間。這些房間都沒标牌,不是熟人真不知道該去哪裡。進了房間,裡面陳設簡單,就是一張桌子、一張椅子,還有飲水機、沙發等物,桌子後面坐着一位胖胖的中年男子,一看面相就是常年呆在體制内的人,表情顯得傲慢、冷漠、疏離。
看到此人,大飛立刻滿臉堆笑:“李主任,又見面啦!”
李主任擡起頭來,疑惑地說:“你是?”
大飛指着自己鼻子:“我呀,大飛。”一邊說,一邊掀開自己衣領,露出裡面藏青色的褂子來,胸口刺着兩顆金色的星星。
“哦——”李主任似乎有點印象了:“你啊,精神力滿分,實操水平隻有中品的那個?”
大飛紅着臉說:“是我。”
“嗯,我記得你剛考過中品工藝師,這次來做什麼?”
大飛終于能夠挺起胸膛:“我來考上品工藝師!”
“上品工藝師?!”李主任吃驚地看着大飛,從上看到下,又從下看到上:“你是在開玩笑吧,你可是剛考過中品工藝師不久啊,理論上來說,至少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才有可能達到上品工藝師的水平!”
大飛笑嘻嘻道:“要麼說我是天才呢?李主任你也知道,我可是精神力能考滿分的存在!”
其實我覺得吧,大飛真是逼出來的,上次在那個破敗的村子裡,煉不出來上品融氣丸的話,大飛和我、蕭潛可是都要死的。在這種壓力下,他的技術才突飛猛進,達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
當然,這和他的天賦也分不開,畢竟許大師也說了,以大飛強大的精神力,至少可以排進全國前五!
李主任呆了半天,才緩緩地說:“是、是……你精神力考過滿分,那次把大家都吓壞了,以為炎夏又誕生了一名極品工藝師,我們領導都準備打電話彙報上級了!現在看來,你隻是入行晚,不是水平差!”
“那當然了!”大飛就是這個德行,誰要誇他兩句,尾巴立刻翹上天了,立刻無比得意地說:“李主任,這次我是勢在必得,什麼時候給我安排考試?”
李主任說:“明天吧,正好也有兩個中品工藝師要來考試,明天安排你們一起!今天晚上,你就先住在這,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上午九點過來——對了,這位是誰,你新收的徒弟麼?”
李主任看向了我。
“不不不……”大飛趕緊搖頭:“這是我爹,來陪我考試的。”
看到李主任一臉迷茫的樣子,大飛又補充道:“幹的、幹的。”
雖然李主任實在搞不明白大飛和我的關系,但不影響他還是為我倆安排了休息的房間,在“國家工藝師協會”隔壁的一個四合院裡——這時我才知道,外面這一整片都是工藝師協會的地盤,不禁感慨這個機構真是财大氣粗,能在天城的二環裡擁有這麼一大塊地,哪怕蓋得都是廁所、茅房也值不少錢啊。
隔壁的四合院就很普通了,隻有一個院子,然後四面都有房間,我和大飛占了其中一間。
大飛告訴我說,這些房間就是讓工藝師休息的,每年春秋兩個季節,會有大量工藝師來考試,努力成為次品或是中品,鼎盛時期過百人都不是問題,住在這裡的人烏央烏央。
成為中品或上品的工藝師後,數量就稀少了,随時都能過來安排考試。
像是這次,隻有三人,都是中品工藝師,要考上品。
我們住進去的時候,另外兩人已經休息下了,也不知道他們是誰、長什麼樣子。不過我和大飛也不關心,隻要大飛能考過就行了,管别人幹嘛呢?房間十分幹淨,看得出來常年有人清理、打掃,比起一些快捷酒店都強,也是标間,有兩張床,生活用具應有盡有。
洗漱過後,大飛還很興奮,一想到明天就要考試,成為真正的上品工藝師,從此和他師父一樣的級别,就開心的上蹿下跳、手舞足蹈。
“師父在天有靈,知道我這麼有出息,一定會為我感到驕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