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走愈近,哭聲愈柔。
聲音的源頭是竹屋。
我不敢聽,腳卻又一步步邁過去。
「阿稚松手!我已有家室,你這又是何苦?」
「肅羽哥哥,我好不容易才到泸州來尋你,你要我回去嗎?」
嬌莺啼柳,梨花帶雨。
孟稚死死地抱着他,哽咽不止。
是竹門縫隙太寬。
寬到我看清蕭肅羽面上的不忍與頹然,看見他放任沉淪般閉目沉默。
那雙手反反複複,擡起又放下。
終究還是極輕地攬在她後腰間。
「你我……無緣。儀娘待我恩重如山,我不能背棄她。莫哭了,阿稚。」
「我來尋你已壞了名聲,若你不留我,我回去便隻有一死!」
孟稚音聲顫抖。
「若我願意做妾……肅羽哥哥,你娶我好不好?」
久久沉默。
一聲驚雷。
他喉頭滾動。
「待我高中,納妾也理所應當。儀娘那,我去同她解釋。」
宣告審判的瞬間,我竟松了口氣。
風吹得臉上微涼。
原來如此。
果然如此。
我擦幹臉,悄悄退遠,在院外小亭裡坐了許久。
沒敢推開門給他一巴掌,也不敢指着孟稚罵她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