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山就跟古時候宮廷裡的太監一樣。
他不光說話語氣像,這會兒的行為舉止也像,按我的話坐下,但又不敢全坐,隻是用屁股在沙發上搭了點邊兒。
表面上看着他是小心翼翼、對我保持尊敬,實際上這也是種警覺的行為,畢竟随時保持着這種姿勢,萬一我想對他動手,他跑路成功的機會也能更大些。
不過我本來就沒想對他動手,也假裝看不見他這些小動作,翹着二郎腿往沙發上一靠:“劉判官,說說吧,除了你之外,冥府的其他人都去哪兒了?”
不知道。
我瞳孔一下就縮了起來,用那種陰狠的目光盯着他。
這目光就跟針一樣紮在劉遠山身上,吓的他趕緊解釋:“顧監察使别誤會,屬下不是不想說,是真不知道。”
“扯淡,我走之前,整個松江司跟合江司的地界都亂成了一鍋粥,恨不得整條松花江裡都是腦漿子。”
我死死的盯着劉遠山的眼睛:“我走之後,為了找我,冥府跟昆侖的人幾乎把整個三江平原的地界給翻了個底朝天,那陰氣萦繞在天上十天半個月都下不去,結果現在你告訴我你不知道?”
說完我直接伸手抓住劉遠山衣領:“我警告你,我脾氣好,但不代表我不會生氣,我是救了你,但我随你都可以弄死你。
你最好不要跟我玩什麼小花招,記住我剛才說的話,問你什麼你就給我老老實實回答什麼,要不然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這......屬下我......哎呦,顧監察使您就饒了我吧......”
劉遠山一副欲哭無淚的表情:“您說說,我就是個判官,是個吃冥府公家飯混日子的貨色,那些大人物的動向怎麼可能跟我彙報啊?
沒錯,您剛走那會兒松江司是很熱鬧,冥府跟昆侖都在追查您的動向,那段時間我們忙的底朝天,都快被折騰的魂飛魄散了。
但自從你們走了沒多久,也就過了能有半個月吧,看實在找不到您的蹤迹,先是昆侖的人紛紛回自己山門,後來冥府的人也漸漸撤回鬼界,到現在,整個松江司隻剩下一個資曆還算深厚的鬼将坐鎮,每天對我們發号施令的,我們早就敢怒不敢言了。
這不麼,冥府調查到了這個叫許諾的女人跟監察使您的關系,那鬼将就在這房子裡留下了一個追魂印,隻要有點風吹草動就讓我們過來查探,就這兩個多月我們都已經來十次啦!
這兩個多月來,屬下是飯也吃不好、是覺也睡不香,被折騰的那叫一個死去活來、活了又死,顧監察使啊,您快救救我們吧!”
我也不知道是該說劉遠山會演,還是這老鬼真情流露了。
反正這老小子說話時候鼻涕一把淚一把,那叫一個聲淚俱下啊,拉着我的胳膊就是一通抱怨,看那樣就差給我跪下了。
我被他弄的有點無語:“來來來,你先消停兩分鐘,我問你,冥府既然已經跟我徹底撕破臉了,那為什麼沒有對我家人動手?以段天那喪心病狂的樣,應該不會是那種顧忌臉面守規矩的人吧?”
“沒錯,您離開國内之後沒多久,七殿閻君确實下過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找到你的命令。”
劉遠山眉頭微皺:“隻是後來我聽說,好像是因為鎮守九幽的燭龍大人出面了,給七殿閻君立下無論如何也不允許波及到俗世中普通人的底線,他這才把命令收了回去,沒有打擾到你的家人,對這個叫許諾的姑娘也隻是監視,想通過她找到你而已。”
“燭龍?”
我眼睛微微眯着:“也對,除了燭龍前輩似乎也沒人能鎮得住段天了,那我再問你,被燭龍打斷了計劃之後,段天又給你們下了什麼命令?”
這次劉遠山并沒有立刻回答我。
而是皺着眉頭,猶猶豫豫的問我:“在回答您這個問題之前,顧監察使,我要問您一個問題。
那個在山上的衛校,裡面似乎保存着一個禁制,那禁制裡的人跟您是什麼關系?”
第1843章
劉遠山這話問的我心裡咯噔一下。
但我面上也沒表現出來,眯着眼睛問他:“禁制,你問這個幹什麼?”
“因為段閻君打過那個禁制的主意,他曾讓我們把那座山圍起來,但還沒等動手,曾經從山陰城中跑出來的亡魂們忽然出現,跟冥府打了個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