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第8頁)

我又點燃了一支煙,看向依然坐在窗邊的卓逸:“應該是東漢末年,我認識供奉殿的那些老不正經之後。

我跟你說,那幫老比養的賊不正經,成天摟個娘們兒在大殿裡喝酒,正事兒是一點不幹啊,當時我好像是因為參悟大衍星圖的事兒跟青鸾鬧了點别扭,心情不好,在邯鄲那邊屠了幾個村子,結果供奉殿的人就來抓我了。

但是這幫小子沒啥本事啊,一照面就讓我打的跟孫子似的,你是不知道,當時他們跪地上求我,讓我饒他們一命,隻要放過他們,他們就回去向靈帝劉宏保薦,讓我做供奉殿的首席供奉。

當時正好趕上青鸾來找我,我倆一商量,感覺去皇宮體驗體驗生活也挺好,就借坡下驢答應下來,進供奉殿胡混了一陣子,哎呦,該說不說的,那段時間過的是真他嗎潇灑、快樂啊。

你是不知道那幫比有多損,領着我偷摸跑司徒王允府裡偷看貂蟬洗澡,後來又偷看人家跟董卓辦事兒,又幫着迷暈董卓,給她跟呂布倆偷晴創造機會,嗨,别提了,都他嗎損冒煙兒了。”

我這話說出去,卓逸聽着就跟天方夜譚似的。

她用那種賊離譜的眼神看着我:“這他嗎的......你說這些玩意,我要沒點曆史知識底蘊還真他嗎聽不懂。”

第2261章

“能不能聽懂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段時間我過的确實很快樂。”

我擡頭望向天花闆:“供奉殿裡過的是朝酒晚舞的日子,那時候也沒啥娛樂活動啊,每天早上起來支個鍋、炖上幾十斤羊肉,再溫上幾壇子酸溜溜的、比我尿都渾的美酒,一幫人先圍一圈兒喝個爛醉。

完了等天黑了之後呢,就從皇宮裡挑它幾十個漂亮姑娘過來跳舞、陪酒,也沒人作弊,都是啥時候喝到不省人事了啥時候為止。

不過青鸾還是比較有正事兒的,她是女的,不可能跟我們瞎胡鬧,就一直在自己的靜室裡閉關,每到初一十五準時開壇,給這幫道友講我倆從師父那繼承的大道,晚上再陪我觀天象、一起參悟大衍星圖。

也就是那短短百多年光景,所有供奉殿的人都拜在了截教門下,可以說截教都快讓我跟青鸾重新發揚光大了,有教無類這四個字被我倆貫徹的淋漓盡緻,整個大漢跟後來西晉疆域内的山精鬼怪就沒有一個不認識我倆的。

要不是因為後來八王之亂、五胡亂華,我倆看着鬧心選擇回山裡隐居,那六百年前跟昆侖和冥府的對抗還指不定啥結果呢。”

說到這兒我又歎了口氣:“哎,反正我跟孟無塵啊、尹無心啊,都是從那個時候認識的,青鸾看中了孟無塵為人忠厚、内秀,我是相中了尹無心身上的邪氣,他們算是我跟青鸾的朋友,也可以算是我們的半個徒弟。

哦對了,憐兒本體就是皇宮裡的一把瑤琴,當年靈帝昏庸無道,很多宮女都活不過二十歲,她們中演奏過這把琴的人将怨念彙聚在了上面。

沒成想久而久之那怨念竟然成精了,同為怨氣化身的月璃見獵心喜,就讓我收下她、教她修煉,我給她取名叫憐兒,她就這麼成了我唯一的徒弟。”

我越說越來勁,但内心裡那股凄涼的情緒也是控制不住的往上湧。

感覺卓逸也有點聽上頭了:“然後呢?顧言你跟我說這些想表達什麼?”

“我想表達的是,就是這些朋友讓我心态發生了變化。”

我擡起頭,望着玻璃頂棚上那厚重的烏雲:“以往都是我和青鸾四海為家,跟人類社會格格不入。

直到認識了他們,我才明白什麼叫兄弟情、師徒情,什麼叫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也可能是因為世上隻剩下我們兩個巫,這種打心眼裡的孤獨感讓我們不自覺的想要融入進人類這個群體。

反正從那時候開始,雖然嘴上不承認,但我們潛意識裡已經把自己當人了,不過話是這麼說,我那會兒的行事風格依然很霸道,也沒把人命太當回事兒。

畢竟古時候人命太不值錢,往往一場持續幾年的大戰下來,人間就會多出上百萬餓殍跟屍骸,直到這一世,我用顧言的身份重新活了一次。”

我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用人的身份重新活了一次,把人的喜怒哀樂、悲歡離合全都經曆了一遍。

而且青鸾交還給我的記憶是不完整的,我一開始想不通,認為她對我隐瞞了什麼東西,直到現在我才漸漸明白過來,以她的行事風格,她一定是淡化、抹去了不少我記憶中與巫有關的痕迹,讓我以一個純粹的人的身份自己做出選擇。

是留下來,站在人的角度渡過這次危機,還是以巫的身份,跟青鸾一起寄神天道,卓逸,你認為我的猜想對嗎?”

第2262章

同樣一句反問,同樣把卓逸給幹沉默了。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我從她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絲迷茫的情緒。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後,卓逸起身,放棄似的歎息一聲:“哎,行了,我知道天道為什麼選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