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鼓起勇氣擋在母親身前。
自那天起,我再也聽不見了。
鎮上醫生說,這是耳膜重度破裂導緻的失聰。
母親哭着質問我,為什麼不能忍一忍,忍一時,萬事興。
她用偷偷藏下的兩百塊給我配了一對助聽器。
外挂式,笨重而滑稽。
就像我的人生。
……
除了上課,我都會立刻摘下助聽器。
這樣不會被搶走,不會遭到推搡,更不會聽到尖笑。
我還是學會了忍讓。
……
失聰後,我喜歡盯着鎮外的方向發呆。
聽說外面有比鎮子還大的大學,有可以改變命運的都市。
我想考出去。
必須考出去。
外面的世界一定不一樣。
……
靠着那對簡易助聽器,我被省城的大學錄取了。
可當我穿着灰撲撲的舊衣,戴着顯眼的助聽器,磕磕絆絆自我介紹時。
當台下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新奇戲谑的目光暗暗打量時。
我忽然感到了相似的壓迫感。
隻是比小鎮裡更加隐蔽,更加高高在上。
……
長期聽力障礙下,我說話帶有含糊口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