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哎呀就是說,送人雞蛋不如送人會下蛋的雞,這兩紅雞蛋您拿回去,送我半窩小雞崽兒呗。」
半窩小雞崽兒十五隻,養個半年就能吃肉下蛋,王大娘自然舍不得。
我也不惱,直說,她要是不給,我就将百家衣的裡襯拆掉,到時候,手笨将外面也拆壞了,她可别怨我。
王大娘看着那裡襯,自然舍不得,咬咬牙允了。
晚上,我将王大娘送來的十五隻小雞崽兒放在地上的笸籮裡喂食,小雞叽叽喳喳毛茸茸,我抱抱這個,親親那個,高興壞了。
董大郎靠坐在床頭上,無語的很。
「王大娘為人最是小心眼,你擺她一道,恐怕以後她不會再幫襯你了。」
我頭也不擡:「沒事兒,以後日子過好了還不一定誰用得着誰多呢。」
董大郎靠在床頭不說話了。
他那件裡衣,裁了百家衣剩下大半,我沒舍得給自己做衣服,反倒剪成了兩間小衣,然後又走了兩遍細密的針腳,做成了結實又耐磨的小孩子裡衣,托陳小郎君拿到縣裡賣了錢。
賣來的錢,又拖陳小郎君幫忙買了張帶着輪子,可以推的輪椅。
這樣子,董大郎沒事的時候,就能被我推着在院子裡溜達溜達了。
董大郎看見輪椅的時候,神情很是恍惚了一陣。
等我從廚房做了飯回來,他看着那輪椅,還是一動不動的。
晴天,我推着他出去曬太陽。
董大郎仰頭閉眼,感受着太陽光的照射,眼角有晶瑩的淚滑落。
也不知是久不見陽光被曬的,還是感動的。
9
隔天,我進了一趟城,打聽了好久,才打聽到以前給老夫人看病的那位郎中,隻是囊中羞澀,未能将郎中請來。
不過郎中倒是開了幾貼舒筋活血的藥,教了我幾個按摩的穴位。
郎中還說,卧床久病,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如若不時長鍛煉,恐怕機體萎縮,将來就是能醫也治不好了。
我謹記在心。
回到家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尖嘴男子,扛着鋤頭,在院門前探頭探腦。
見我回來,吓得拔腿就跑,那模樣仿佛見了鬼一般。
回到家,我将包裹放下,董大郎眼睛一直追着我瞧。
我問他餓了,他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