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忘記,看見芽芽的那一刻,撲面而來的腥味兒。
生命力旺盛的清香裡,夾雜着若隐若現的植物腐敗的霜冷味兒。
殷念垂下了眸子。
在芽芽最無力的時候,被一個偏激的父親強行破開母樹的攻擊帶走逃亡,她會長成怎樣的一個人呢?
“或許,以白尋對芽芽的看重,他不會讓芽芽知道自己往日裡都在幹什麼缺德事。”殷念合理猜測,“就像是白尋一開始在母樹面前裝的無害模樣,人總是不喜歡在自己的愛人家人面前,是一副不堪模樣的。”
元辛碎微微點頭,可他的手滑落下去,砸在了池面上,“可這樣,她不就更可憐了嗎?”
要麼做個好人,要麼做個徹底的壞人。
她像是被動卡在這兩者中間,還不知情,不知道頭頂上會有一柄利劍随時等着刺下來,反複煎熬她的良心。
“對了,芽芽是個怎麼樣的人?”
“你雖然隻看見了一刹那,給你什麼感覺?”
殷念确實很想知道芽芽變成了什麼樣子。
哪怕母樹已經沒有情根了,可她還是不想讓這最後一個和母樹有關的也是唯一的家人,再度和父親一樣,背刺自己的娘親。
哪怕母樹可能已經不在乎了。
元辛碎猛地就想到了芽芽瞪大眼睛問自己要不要,留下來陪着她的樣子。
他的神情立刻就變得凝重起來,嚴肅道:“是個很可怕的人!”
這比看見頂皇的時候還嚴肅些。
殷念被鎮住了,“是,是嗎?”
元辛碎認真點頭。
“咦?”
“我草!”
“你們能不能躲遠點,我控制不好魔元素,你們挨過來受傷了可不怪我啊!”
外面的聲音突然就變得雜亂起來?
不對吧?母樹不是已經出去了嗎?
殷念和元辛碎兩人下意識看向天空上。
母樹确實是出去了,可她出去,是為了提防白娘娘和頂皇突然埋伏發難。
對于那些攻過來的蟲兵和叛軍,她并不在意。
甚至封印都不設,擺明了是讓領地裡頭的人自己解決。
“啧,帥啊!”殷念激動道,“這要是夢境裡的母樹,早就動手了。”
“母樹這是想訓練這些人嗎?”
“來的不是頂皇白娘娘,他們應對起來應該是不難的,而且又是在自己領地上,占據了有利地形。”殷念嘀嘀咕咕,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着四處的戰場,“可這些聲音是怎麼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