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一段山路直上直下的路,沒辦法走,便有人互相攙扶。
而陳堂也走在了我前面,他回頭朝我伸手。
我猶豫着,卻被他握住了手腕。
他拉着我往下走,我沒有拒絕。
面前幾乎是九十度的直坡,太滑了。
但很快,我又覺得不對。
因為互相攙扶,我們倆幾乎是越離越近。
近到我都能聽見他略微雜亂的呼吸。
我忽然有些緊張,想後退,卻絆倒了忽然出現的樹根。
我一下沒站穩,要摔,又被陳堂拉了一把。
最後站穩時,我幾乎被他半抱在懷裡。
他腳撐着身後樹,一隻手在我腰上,一隻手握住我的手腕。
近到我能聞到他身上的薄荷味,還有他強烈的心跳。
我覺得不舒服,下意識喊了一聲:「陳堂……」
「姐姐……」
那一瞬間,我站住了。
低啞的聲音,兩個字仿佛在心裡揉搓了千百遍,才終于說出口來。
帶着一絲粘膩和委屈。
這聲姐姐一瞬間把七歲的陳堂和二十二歲的陳堂融在了一起。
很遙遠的人被拉近了。
身旁有人抱怨這路也太差了,還不如國内,國内隻要有山就都是開發景區,哪裡沒有好路。
說話聲帶着樹葉聲,吵鬧的秋天裡,我怔怔站在原地許久。
直到陳堂退了一步,帶着我,慢慢往下走,直到走到山下。
陰天沒有太陽,風聲吹帶着呼吸間的喘息。
他慢慢放開的手,我錯步拉開距離沒有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