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祭司就這麼輕易地被殺了。
但也僅僅隻是那短暫的詫愕,在林恩的臉上依然帶着那和善的表情的情況下,他們那種震愕絲毫沒有轉化為任何的恐懼,反而化作了更大的興奮和極度病态的狂熱,繼而是在那短暫的寂靜之下,再一次将氣氛推向了雀躍的高潮。
“死亡!!”
“死亡!!”
因為這反而更加符合他們心底裡對地獄生物的一切幻想!
混亂而邪惡,強大而扭曲,視人命為草芥!
也許隻是一件小事就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地取走一個人的性命,那些所謂的社會結構,那些所謂的職位階級,也隻能約束他們這些卑微的人類,對于來自地獄的更高級的詭秘存在來說,他們何須在乎啊!!
而他們所追求的,不正是這極緻的混亂嗎?!
“看到了嗎?!她無法取悅我們的地獄來客!她不配服侍我們的客人!!她那卑微的生命也就僅限于此了!她被給予了死亡!!”
一個教徒張開雙臂向着整個會場内所有狂亂的教徒動情地大喊。
“但她又是多麼的榮幸啊!她能比我們更早一步地擁抱地獄和我們的主!死亡永遠不是結束!!死亡才是對我們最大的……”
砰——
一聲槍響。
穿好了衣服的林恩微笑地扣上了高腳帽,獵魔左輪的槍口汩汩地冒起了一陣陣青煙。
“恩惠?”
也就是在所有教徒的注視之下,那個站在凳子之上試圖演講的教徒的頭顱被子彈輕易地洞穿,身體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腦漿與血液汩汩地流淌了出來。
而也就是這一刻,那瘋狂的雀躍才慢慢停止了下來。
所有的教徒都震愕地望着那具屍體,雙眼當中終于是流淌出了一絲又一絲的恐懼。
整個會場終于是一片寂靜。
腳步聲中。
林恩依然是什麼都沒有說,他的嘴角微翹着,
拿出手帕輕輕地擦拭着槍管,繼而一步一步地向着被他們禁锢着的籠子當中的“祭品”走去。
他走到了一個較小的籠子面前,周圍的教徒全都下意識地退後了數步,為他讓開了一條道路。
他蹲了下來。
注視着籠子當中的那個瘦骨嶙峋的小女孩,看着她小臉上那恐懼的神情和淚痕,柔和道:
“你多大了?”
他的聲音是那麼清澈,就像是一個陽光的鄰家大哥哥。
可是她說不了話。
因為她的嗓子早就已經啞了。
是哭啞的。
但沒有人在乎,因為她們隻是一坨肉,她們在那安不見天日的鐵籠當中被懸挂在空中,也早就已經記不清陽關打在身上是什麼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