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第一次的畫面中那個喜歡望着樹冠發呆的女孩一樣。
她依然穿着當初的那身衣裙,依然是靠在樹邊,依然是伸出手想要接過那飄零的槐花.
但是。
那槐花卻是徑直地穿過她伸出的手。
她已經變成了鬼魂。
她再也接不到槐花了。
她空洞地時而坐在槐樹的枝葉上,時而坐在那腐朽的秋千之上,身體輕飄飄的就像是一陣風就能夠将她吹的消散,又時而看着那埋葬着她身體的土壤發呆。
但顯然這樣的時光是短暫的。
更長的時間裡,她的眼中隻有瘋狂和恨意,她偶爾化出來的形體,也是破碎而腐爛,她日夜地尖嘯着,瘋狂地折磨着屋子裡面的那個男人。
有時候她甚至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她隻是覺得房子裡面那個被她困住的男人很眼熟,很讓她厭惡,
但是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要困住他。
甚至她都想不起來自己是誰。
但她總覺得自己有什麼必須要做的事情……
她日思夜想。
終于有一天。
她想起了一切,也終于明白了自己之所以存在的意義。
她想起了那個名叫父親的男人曾經對她和她的母親所做過的一切,她想起了自己刻在槐樹上的那些字,想起了母親那日日夜夜地被他所折磨而發出的哀嚎和哭泣。
她所存在的唯一的執念,就是要殺了他啊……
那一刻。
生前那無盡的痛苦就像是潮水一般淹沒了她的魂靈,她不停地恸哭和瘋狂,不斷地呼喊着她娘親的名字。
那可怕的怨氣從她的身上就像是決堤的海洋一般狂湧而出。
她沖垮了房子的屋門。
她望向了那個已經被他折磨的神志不清的男人,面容早已經猙獰的再無法辨别。
一切的罪魁禍首。
她的母親,她被埋葬,那些折磨,那些非人的虐待。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忘記。
因為這明明是她生前死後都絕對不允許自己忘掉的東西!
但是這一刻她已無需在想。
因為那個男人現在就在她的面前。
她終于能夠在死後,将這個惡魔般的男人親手送下地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