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了鐵籠外的那枚鏽迹斑斑的鐵釘,用力地重重地刺入了他回過頭望過來地左眼。
噗呲——
那一聲凄厲的慘叫幾乎打破了整艘船的甯靜。
直到很久,當船長帶着那些沒有喝醉的水手趕來時,他們看到了那樣血腥的一幕,她空空地坐在那滿地的血泊中,她的臉上和脖頸上全部都是血,雙手也被那濃重的血污所覆蓋,而在她的面前,那個水手早已沒有了動靜,或者說在那根鐵釘從他的眼睛刺入大腦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
她用那根釘子,刺了很久。
久到他的整個頭顱都已經血肉模糊,久到那舊的鮮血已經凝結,新的鮮血一層一層地覆蓋在上面。
那一刻。
所有的人都被這血腥的一幕所震懾,竟是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一步。
他們并不是沒有見過血腥,隻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這會是一個年幼的孩子能夠做得出來的。
而也就是那一刻的猶豫。
也讓他們失去了這隻也許能夠賣一個好價錢的漂亮的金絲雀。
因為他們更是想不到,那個女孩會擡起頭,當着他們所有人的面,用手裡的那根鐵釘,就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劃爛那精緻的容顔。
那一幕讓很多的水手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滿是陰影。
那一天她就像是一個木偶一樣。
雙眼空空地,手裡的那個鐵釘,從左邊的額頭斜斜地劃過眼睛,劃過鼻梁,一直到耳側,甚至他們都能夠聽到那血肉劃破時發出的清晰的撕扯的聲音。
因為雪莉和她說過。
在這個時代。
漂亮就是最大的罪……
以後啊,再也不會有人傷害她了……
……
她被剝奪了自由,傷口隻經過了最簡單的包紮,她被指控謀殺,也失去了她最大的價值。
但船長并沒有第一時間處置她,因為他們已經到了近海。
公海所有的野蠻,都需要在靠近文明社會後僞裝起來,這樣才能成為這文明的一份子,才能被文明社會所接納。
海關的人上船了。
他們象征性地對整艘進行了檢查,在不菲的費用下,他們很明顯地忽略了對貨場最下層的排查。
一切都是那麼的井然有序。
這一艘艘往複于大洋彼岸的蒸汽貨輪源源不斷地為這新大陸的整個工業輸送着大量的血液。
船隻很快就要靠岸了。
而靠岸之後。
船上的奴隸和屍體,也都會在第一個傍晚的降臨之後,被妥善而秘密地處理,送到他們該去的地方。
需要大量人力的地下工業區,遊走在法律邊緣的礦産,一直在抵制着奴隸制廢除的南方的種植園主們,他們都非常樂意擁有大量廉價的人力來消耗和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