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就漸漸地忘記了那個特别的小女孩,因為她已經很久沒有再出現過了,很多的人覺得她已經死了,也許是死在某個饑寒交迫的晚上,也許是被那些奴隸主抓去了其他地方,但那座城市在以後就再沒有了她的消息。
但她并沒有死。
她在向着那更南的方向流浪。
因為她後來才知道,大部分的種植園都在這座大陸的南方,而媽媽和她說過她要去的就是那裡。
她漫無目的地和許多偷渡的人一起登上那南下的蒸汽火車。
在巡邏的警官的哨聲中逃竄與躲避。
萬幸她沒有死。
她依然心存着那麼一絲希望。
每次閉上眼睛,緊抱着懷裡的娃娃,她都會一次又一次地做起那個夢,那裡有溫暖的壁爐,有她的母親和哥哥,有那位幻想中的父親,她不記得他長什麼模樣了,所以每次做夢的時候,那個高大的身影的臉都會變,變成他見過的那一個又一個路人的模樣。
她也慢慢地已經可以正常地交流了。
就像雪莉和她說過的一樣,她并不是不會說話,而是她閉鎖了自己的内心。
而慢慢地,她也能夠去回憶。
回憶母親在離開她之前的生活。
可是那些東西卻怎麼也沒有辦法想起來,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薄紗,模模糊糊地怎麼也看不清。
但她知道。
她一定是見過父親的。
她們一家人一定曾經有過幸福的生活。
終于,在這新大陸流浪的數個月之後。
她出現在了南方的一座小城裡,似乎她也已經逐漸地适應了那流浪的生活,她把自己的頭發剪的很短,短到讓人以為她是一個男孩,她混雜在那些南下的隊伍裡,每踏過一座小城,她都會努力地打聽自己母親和哥哥的消息,一直到這裡。
而長久的流浪生活,也早已讓人認不出她之前的可愛模樣。
但她依然在默默地激勵着自己。
這些本不應該是這個年齡段的女孩應該懂得的道理,她們大多還跟在父親和母親的身邊,或是認字或是玩鬧,也許一直到她們成年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們可能都不會懂這樣的道理。
也正是因為如此。
她一直都沒有放棄希望。
她想回家。
而有父親和母親的地方,那裡就是家。
繼續在這座小城裡面打聽和流浪着,盡量不引人注意地走在街上,她刻意地避開那些衣着華麗的紳士和太太,因為他們并不會對你露出任何的憐憫,你能得到的隻有厭惡的目光與嫌棄。
“女兒?!”
一個熟悉又似乎帶着一絲驚疑的身影從身後傳了過來。
她停下了腳步。
瞳孔中怔怔地流淌着那些細碎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