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無機适時撫着胡須開口道:“這林者雲既然投奔了我們大王,也總要拿出點實質的好處,不然豈對得起我王先前那番禮賢下士?”
“對,若他不主動獻糧,就說明他不是真心投效我王的。”立即就有文官出聲附和尤無機此言。
期間,魯王氣定神閑的端坐于堂上,頭上的王制配飾發冠尤顯其尊貴的地位,一直靜聽着堂下文武們的對峙之言,放任帳下文武吵成一鍋粥。
魯王見下面的人真的吵出了火氣,适時的又開口阻止道:“好了,勝哲既然誠心投靠本王,本王當給他些許信任,反正在接到離仙郡郡守的求援信前,本王都會駐守在這郐縣,端看他掌管官糧倉後怎麼做了,也可以此試探他是否真心投效本王。”
“大王英明!”
“大王英明!”
魯王開口發話了,一衆文武頓時止了争吵,齊聲對上首的魯王拱手奉承。
“隻是有一事,本王甚是疑惑。”
尤無機立即拱手捧哏道:“大王所惑為何?”
魯王向尤無機投去一個贊許的眼神,繼續道:“怎麼今日去軍戶所收服衆降兵的是林者雲之子?從探子來報的那套收服流程看下來,手法極其老練,那不過一小娃娃,當真如此聰慧絕頂?”
尤無機抓住機會給林者雲在魯王面前上眼藥,立即上前拱手道:“大王,臣下認為此法乃林者雲所設,他未直接出頭,可能是因為您在郐縣,怕自己太過鋒芒畢露,引起您的忌憚,所以才将兒子,頂在了前面露臉的。”
“嗯,本王也是如此想的。一無知稚童,不會有如此老練的做派。”魯王斂眉,腦中閃過此前林知皇看他時那雙閃若星辰的眸子,以及露骨的推崇之語。
魯王神色柔和了些,那是個讨喜的小子,自己的子孫裡,怎麼沒有這樣的小子?魯王有些惋惜。
惋惜完魯王又憂慮起來,始終有些憂心林者雲非真心投效。
投奔魯王之人,太過無能魯王看不上,能力太出衆,魯王又會忌憚,怕他們生出異心,他帳下的薛傾,就是最好的例子。
尤無機就是他捧出來打壓薛傾的文臣。
“大王,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尤無機最會揣摩上意,當然看出魯王的憂慮,豈會放過此上眼藥的機會。
“說。”
“這林者雲既然真心投效大王,又何須對自己的本事如此遮遮掩掩?可見其心不誠。大王,此人心狠又智計無雙,您還需多加小心他,以防其反噬啊!”
魯王頓時陰沉了臉,明顯将此話聽進了心裡。
帳下一幹文武面面相觑,這尤謀士又在大王面前給新人上眼藥了呀?
上一個被他上眼藥的現在在哪來着?
哦,好似墳頭的草,都已經有三四尺高了吧?
衆文武想到這裡,不禁齊齊打了個寒顫。
都是魯王身前的紅人,武為薛傾,文為尤無機。
其實相比于霸道不講理的薛傾,這幹文武更怵這尤謀士,這就是條毒蛇,殺人都不見聲響,悄無聲息的就能給你埋下緻命殺機。
魯王帳下,很少有人敢得罪尤無機。
衆文武心道,那新來投奔的林者雲怕是要不妙了呀!
不過誰讓他太不知收斂,過于鋒芒畢露了呢,招了尤無機的眼!
次日,林知皇和裴氏也知道了林知晖的消息。
聽說林知晖背部中箭逃出郐縣後便杳無音訊,連日來憂心成真的裴氏頓時崩潰,俯榻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