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4頁)

然而喻輕若雖嫁入了高門大族,日子卻過得不如想象中舒心,她是她夫君祖母做主娶的,她婆母卻嫌她身份低微配不上夫君,因此日日以規矩磋磨她。

她夫君就更絕了,嫌棄她容貌普通,除了在新婚夜兩人有過敦倫,後面基本就沒再進過她的房。

不過喻輕若也不稀罕夫君來,隻要能安心在自己的主院裡過小日子,别的時候應付應付婆母刁難,夫家看在她爹的份上,也不敢将她欺負的太過,在夫家過的也算自在。

奈何去歲秋,她爹喻寒慶一次外出行醫,于路途中便失了蹤迹,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而她爹膝下又隻有她這一女,這一去,算是沒人可替她撐腰了。

喻氏别房的人到底還是隔了一層,随着她爹失蹤的時間越長,越少有人相信她爹還活着。

她爹的家主之位,也隐隐有被庶伯喻仁遠接替的隐憂。

于是喻輕若在盛京魯家的日子便越發不好過起來。

直到四月前,魯氏主母陳湘悅笃定她爹已經身死,與庶伯喻仁遠私下談好條件後,她就被迫與夫君和離了。

是和離而不是休棄,這還要慶幸她喻輕若乃喻氏嫡女。

否則喻輕若就會被魯氏以三年無所出的理由給掃地出門。如今這樣和離,還算全了她喻輕若最後一份體面。

魯家派出護送喻輕若回茁州喻家的車隊,剛出皇城盛京便碰上了一夥強人。

強人在月黑風高夜将魯氏派來護送她歸家的十餘惡奴盡數斬殺,未留活口。

就在喻輕若以為自己也将小命休矣時,這夥強人卻意外地未傷她分毫,并扮做了魯氏護送她歸家的部曲奴仆,繼續護送她回茁州娘家,陣勢竟比魯氏原先安排給她的那磕碜十餘奴仆護送隊更為氣派威嚴。

喻輕若做為人質一路被挾,行路了近兩個月的時間,倒意外的過的還不錯,也終于弄清楚了這夥強人的真正身份和目的。

待車隊進入了離仙郡郐縣地界,喻輕若便不再裝隐形人,小心翼翼地對端肅坐于車廂主位的玉面小郎君問:“符二郎君,現已經進入了茁州離仙郡的地界,已是離盛京甚遠,你已不用再用我做掩,該放了我吧?”

被喻輕若喚為“符二郎君”的小郎君瞧着不過十歲左右的年紀,長得甚是玉雪可愛,恍若仙人。

此子正是被丞相吳奎全國範圍内大肆緝拿的符氏神仙子——符骁。

符骁借用喻輕若的身份做幌子,占着标有魯氏族徽的馬車,借用一品世家魯氏在大濟的威望,避過各地府城的戶籍查驗,一路暢通無阻在往茁州逃。

符骁欲去往茁州投奔他的外祖父,茁州刺史齊長铮。

符骁還有一姨母,招贅了茁州州牧蔣幻威為婿。

齊氏在茁州勢力極大,如今中央政權不穩,丞相吳奎已無法矯诏天子令号令此處。

符骁隻要逃亡到茁州州城,便可安全無虞。

這一路從盛京行往茁州,喻輕若已清楚的明白,這年紀尚小的符骁是如何的聰明果決,算無遺策。

符骁為了避過大濟官府的追查逃往茁州,各種計策層出不窮,冷靜理智的讓人膽寒不已,許多追蹤上來的追殺者,基本上都中了他事先便設下的埋伏,這些人連他的影子都還未摸到便送了性命去。

沿路若遇細看過皇榜,處心積慮确認他面容,欲告發他向蠻族賊子吳奎領功的媚上讨賞者,必會被其殺伐果決的命家臣斬殺。

這些人大貪,心智計謀又遠不如眼前這神仙子,皆命損于他手,還談何媚上向朝廷告密揭發他領賞?

符骁逃亡的這一路如履薄冰,也正是他這時時刻刻的小心謹慎,才能讓他在蠻族賊子吳奎的誅殺令下潛逃到如今。

符骁對喻輕若問話充耳不聞,肅着一張稚氣未脫的臉問車外駕車的家臣方輝:“現今行到何處了?”

家臣方輝聽到符骁問話,恭聲回道:“回二郎君,現已進入茁州離仙郡郐縣境内。”

符骁聞言面上顯出些恍惚之色,喃喃道:“現已進入茁州境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