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骁一時對自家大兄突然多一未婚妻之事,有些接受無能。
林知皇似乎很是羞澀在衆人面前提起此前之事,此時雖羞的臉頰通紅,也不忘嬌聲明志道:“小女子心中早已認符大郎君為夫,二郎君,小女子便是你大嫂啊,小女子還要為你大兄守志,符二郎君可不能傷了自家人,嗚嗚........”
林知皇一哭起來,便愈發不可收拾,嗚嗚咽咽半晌後,轉而又似想到什麼,咬牙嬌聲罵道:“都是天子可惡,讓你大兄去刺殺吳賊,害了他性命!吳賊更是該死!我願終身不嫁,為符家大郎君守寡名志!我看那天子還能做多久!那吳賊還能嚣張多久!”
大濟人的君臣觀念大都刻入每個人的骨髓,林知皇能如此直言罵天子,想來也是怨恨天子甚深,才會如此。
此女外表看似柔弱,倒也是烈女子。
符骁不由動容,對林知皇也緩和了态度。
“無事,我符骁必不讓這兩人好過!”符骁寒聲道。
林知皇聞言,低垂的眼眸中霎時閃過一絲喜意。哈!再聰明,終究是才十歲的小屁孩嗎?這是将她林知皇當自己人在明志了啊。
林知皇繼續一副懵懂模樣,順着杆子就往上爬,眼裡挂了淚道:“小叔子,你師兄溫南方.........”
這聲出其不意的‘小叔子’,驚的剛剛緩和了神色的符骁撫着胸口,猛烈的咳嗽了起來,頓時胸口處鈍痛如絞。
汪長源此時也與喻輕若行完了‘附額禮’,兩方算是成了自己人,見狀忙讓喻輕若前來為符骁看傷。
士族中人,一旦行‘附額禮’,禮成,任何一方将不得輕易違背此禮,一旦違背,必将死無葬身之地。
此禮在此處約束力極其高,雙方不會輕易違背,士族氣節便是如此。
符骁如今這傷就是喻輕若的保命符,她也不敢耽擱,怕符骁真死了,她那禮也算白行了,該死照樣死。此時見狀,比汪長源還緊張符骁身體,忙快行幾步上前來為他診脈。
山洞内頓時一陣忙亂。
語出驚人的林知皇則被衆人抛在了一旁,再無人理會。
喻輕若立即讓部曲除了符骁的上衣,摸到斷骨處,手法娴熟的為符骁正骨。
接好骨後,喻輕若接了部曲遞來的固定斷骨的錦緞,利落的給符骁的胸膛處纏圍了好幾圈,最後指法靈活的打上結扣。
汪長源在一旁看了,滿意地撫弄美須,不住點頭,深覺自己此前留下喻輕若的決定做的妙。
符骁也是狠人,在喻輕若為他正骨與固定斷骨時,一聲呼痛都未發出,明顯能忍之人。
等喻輕若給符骁固定好胸前的斷骨,便不許他再坐着了,以防他剛剛固定好的斷骨再度移位。
彼時,斷骨再紮破内髒就糟了。
于是,兩刻鐘後,符骁躺在了林知皇面前,繼續向她問話。
林知皇此時身份變得‘特殊’起來,也被人松了綁。
因此,此時林知皇和符骁兩人的姿勢是,林知皇垂首,眼淚汪汪的看着躺在她身前的符骁。
這對話姿勢,頗有些居高臨下的味道,莫名讓林知皇爽了,被符骁虜劫來的怒氣,詭異的也散了不少。
符骁躺在地上,沒覺得此姿勢有任何不妥,開口對她講的第一句話便是:“不要再叫我‘小叔子’。”
林知皇嬌嬌怯怯的點頭,‘居高臨下’的垂首看符骁,輕聲道:“是,一切聽小叔子的!”
“.........”符骁手指扣緊,遂決定不和蠢人一般計較,放棄這個話題。
林知皇話落,紅着眼眶,絲毫不将自己當外人模樣,小心翼翼的伸手,捧了符骁的臉,左右端看後,期期艾艾地關心道:“小叔子,你的傷沒事吧?你這臉是中毒了?臉色紫紅一片的,是不是疼的啊?”
“........”你都說是中毒了,疼能将臉色疼成紫黑色?前言不搭後語,喻輕若在一旁聽的也十分頭疼,算是知道了此前符骁為何不答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