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一邊,黑沉着臉不說話的薛傾,此時也滿面含煞的開口道:“沖天賊那奸猾之徒,此次本将軍定要生擒了他,将他斬成肉泥,一雪前恥!”
“傳信斥候何在!”魯王舉信對帳外揚聲道。
“在!”傳信斥候立即入帳,躬身抱拳應答。
“快馬加鞭,換馬不換人,速速将信傳至離仙郡郡守手中!不得耽擱!”魯王讓人将手中之信轉交給傳信斥候,滿面肅色的命令道。
“諾!”傳信斥候接信,一刻也不耽擱的躬身出了大帳,騎馬便奔了出去。
廣山縣。亥時。
一處金碧輝煌大宅内,喧嚣賀喜聲不斷。
不時有震天的狂傲大笑聲,至此宅内響起。
大戰魯王,旗開得勝的沖天将軍,已是在此宅内,連續大擺了十日的慶功宴席。
沖天将軍此刻正摟着他最為喜歡的美姬萃春,且笑且歌的看堂下歌舞,迷醉不已,不時擊掌傳酒,讓帳下将領耍弄表演功夫助興,歡慶鼓舞。
宴席間,對沖天将軍楚大郎的恭維之聲一直不曾間斷。
“那天潢貴胄魯王算什麼!戰無不勝的飛将威虎薛傾又算什麼!哪是我們主公沖天将軍的對手!”
“對極!對極!還不是被我們主公打的抱頭鼠竄!”
“沖天将軍萬歲!”
沖天将軍的慶功宴上可謂是群魔亂舞,身量還未長成的符骁,背脊筆直安靜坐于一處,滴酒不沾,案幾上的吃食也不碰,實在與此間氛圍分外不符。
符骁經過這段時間的好好休養,斷掉的肋骨已續接好,此時已可坐起身,隻要不劇烈動作,便無礙。
沖天将軍的慶功宴已連續辦了十日,今日符骁已能坐起身,是他第一次出席此宴會。
汪長源今日也随符骁參加了此宴會,就坐在符骁身旁,此刻已是滿臉青黑,概因沖天将軍這群人太過不講究,在席間污言穢語不斷不說,隻要興起,便抓過一邊的跳舞助興的女人,撩開下擺,行那獸性之事,絲毫不知羞恥,更不談遮掩。
符骁再如何聰慧,畢竟尚還年幼,哪能看得此等場景?
汪長源此時心中已是怒火中燒,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敢怒不敢言。
汪長源此刻低着頭,嘴角緊抿,隻覺叛匪果然是叛匪,分外不知禮義廉恥!也不知禮賢下士為何物!
他們如何說也算此戰的功臣,這沖天賊但凡稍微尊重他們一點,便不會如此行事!
汪長源看着眼前的亂象,心中悲涼不已,不怪二郎君恨天子與吳賊至此!
昔日天之驕子,如今這般忍辱負重,折身投賊,以求庇護,乞憐求活,都是他們所逼的!
至大勝魯王後,楚大郎這兩天被恭維的飄飄然起來,越發自大,此時又喝到興起,突然舉杯大笑道:“天下聞名的神子都要投奔于吾!不正說明吾乃天命所歸的霸主?有各位兄弟相助,何愁我楚大郎大業不成!哈哈哈哈!”
宴會上又是一陣此起彼伏的恭維拍馬之聲,有些情緒外放的将領,直接跳入場中,又表演了一番自身功夫,把一群助興的美姬吓的紛紛尖叫亂竄,允自樂和興奮不已。
萃春适時嬌聲開口提醒道:“将軍~~~您還沒有對此次大戰得以大勝的小功臣敬酒呢~~”
沖天将軍大笑完,得萃春提醒,頓時注意到在下首靜身孤坐的符骁。
沖天将軍見符骁此時雖面目盡毀,其形可怖。
盡管如此,符骁身上世家慣有的風姿傲骨,仿若刻入了骨髓般,不見絲毫自卑,如今置身于這喧鬧狼藉的宴會,氣度并未減損分毫,顯得格格不入,到襯得他這出身低賤之主,仿若鄉野走卒。
沖天将軍心中微有些不悅,眸色頓暗,滿面紅光的推開懷裡的美人萃春,舉起酒樽站起身,幾步度到堂下,尋到符骁的食案前,強撐着那虛張聲勢上位者風範,對他敬酒道:“此次大勝,多虧有神仙子獻策!你有何願望,隻管說來,我沖天将軍必定為你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