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圖與胡三也不廢話,一想到懸心多日的主公就在這兩人所守的門後,便後槽牙緊咬,抽刀就殺将了上去。
門内的林知皇被陸行如雷的喝問聲驚醒,接着又聽門外刀兵之聲四起,立即便穿戴好衣服,快步行于門前,警惕的打開一點門縫,探看門外情況。
待看清楚門外與陸行陸徽兩兄弟纏鬥的那夥人後,林知皇面上冷凝的神色頓時一松,立即打開房門,快步而出。
陸行見林知皇出得門來,便抵擋胡三砍殺來刀勢,便滿面急惶的說道:“林小娘子,不要出來,快回屋内去,以免刀兵誤傷了你。”
陸徽也道:“林小娘子勿怕,二郎君就在不遠處的廣山縣,定會護你周全的!”
陸行陸徽此言一出,倒讓向他們殺來的窦圖與胡三滿面不解起來,原先淩厲襲來的刀勢都收了不少。
林知皇快行幾步,離開陸行陸徽能抓到她距離,站定後,肅聲對窦圖,胡三等人命令道:“拿下他們!留活口!勿傷他們性命!”
“諾!”林知皇此聲令下,四五十聲渾厚堅毅之聲,齊聲應諾,聲勢震天。
陸行與陸徽兩人頓時大驚,雙眸驟然睜大,如看鬼魅一般向林知皇望去。
陸行與陸徽怔愣之下,手上招式頻頻被截住,不過一息功夫,兩人便被窦圖、胡三等人繳械,反手羁押在地。
“林...林小娘子...你........”被壓趴在地上的陸行艱難的側頭,林知皇此時也朝他緩步走來。
陸行的目光極力的往上擡,仰望此時周身氣質明顯不同以往怯弱之姿的林知皇,震驚到失語。
大局已定,林知皇此時已不用再藏拙,遂直言不諱對陸行道:“郐縣主事人,便是我。”
陸行聞言,還有什麼想不明白,面上表情先是憤怒,再是不可置信,最後歸于迷茫,消化良久後,才澀聲道:“此前二郎君逃亡時,沿路做了那樣嚴密的布置,最後郐縣的官兵還是追上來了,是你當時在路上留了訊号?”
“是!”林知皇坦然答道。
陸行痛悔的閉上眼眸,再次啟唇澀聲道:“林小娘子,你可知,二郎君專門留我們于此,是為了護你安全?”
林知皇目光沉沉俯視陸行,眼中情緒微動,最後化為一口輕歎,緩聲道:“騙你們非我所願,無奈保命之舉爾。”
陸徽此時也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卻是突然悲怆的大笑兩聲,恸聲道:“林小娘子,你當真是有勇有謀啊!你可知,你騙的二郎君好苦啊!嗚嗚嗚.......”
陸徽言畢,失聲恸哭起來,也不知是哭自家二郎君一片真心錯付,還是哭自己此刻失手被擒。
林知皇眸光澀然,眺望遠方廣山縣的方向,輕聲道:“我也不欲如此,是你家二郎君,開始便未給彼此留,能和談的機會,如今論孰是孰非已無必要。世道如此,立場不同,善惡很難定論,我已難留慈軟之心,隻能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陸徽聞言,聽出其言下之意,悚然而驚,止了哭聲,艱難道:“你如今還欲作何?”
此言畢,林知皇卻不欲再多談,重新肅正神情,命胡三将擒住的陸行與陸徽兩人,立即綁了,派幾人先行将他們送往郐縣羁押。
胡三得林知皇吩咐,躬身抱拳應諾後,立即将兩人綁了帶走,命手下人去辦此事。
此事告一段落,肖旗将林知皇一行人等,領到青松寨議事堂,共同商議後續可行之事。
青松寨議事堂燭火通明,剛一進亮光處,窦圖便滿面激動的幾步迎上林知皇,虎虎生風的在林知皇面前站定。
窦圖就着這光亮,先是克制的上下打量林知皇一瞬,見林知皇全身上下,果不像有何受損的模樣,一直高懸的心這才真正落了地。
肖旗于一旁見此情狀,在心裡又将林知皇的重要等級提高了幾分,笑着緩和氣氛開口道:“窦縣尉,如何,在下都說主公無事了,您不必憂心吧?”
窦圖對肖旗所言充耳不聞,驟然于林知皇身前單膝跪下,左手置于胸口,哽聲道:“主公受苦了!是屬下無能,明明此前收到了您留下的訊息,也未能及早趕到,救得您脫困!讓您如此委曲求全,置身于匪寨,竟需靠藏拙來保全自身!”
林知皇趕忙将自責不已窦圖扶起身,安撫道:“這如何怪得你?世事難料,此前之事,各種因素相加,并非人力可逆轉,窦縣尉不必介懷。”
議事堂内那些青松寨的頭目見此情狀,再不疑林知皇的身份,掌一縣之兵的縣尉尚且對這貴女如此着緊,此貴女乃郐縣之主的身份,還有何可疑慮的?
二當家當真是慧眼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