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敏是齊雅從娘家帶來的侍婢,最是得她喜愛信任,任何體己話,齊雅都愛與這翠敏說。
翠敏本身也聰慧,行事最是有分寸,從不恃寵而驕,因此不論有何事,齊雅都愛與這大丫鬟商量。
翠敏收下齊雅喝完鹿血的碗盞,擡眸很是認真的細看了一番齊雅的面容,而後展出笑顔道:“是了!此駐顔丹果然有效,夫人眼角的細紋都少了些許,州牧大人找來的那天方子道長,果然名不虛傳!”
齊雅聞言便笑了,擡手撫了撫自己的眼角紋路,頓感也是如此,臉上立即便露出女兒家的嬌羞姿态,仿若還是未出閨閣的少女,輕聲道:“等夫君從盛京為我阿姊一家報完了仇,領軍回返,見本夫人不僅為他操辦好了甄選義子之事,容顔又重回青春,可會更愛本夫人幾分?”
“那是當然,茁州誰人不知州牧大人愛您甚深,除了您,别的女人,都不正眼看一眼呢!更是為了您,連子嗣都不要,隻準備收五名義子繼承衣缽,以伺候終老。”翠敏知齊雅愛蔣州牧甚深,讨巧的說着齊雅愛聽的話。
齊雅聞言,臉上的蜜意更濃,拿過一邊的銅鏡,仔細的又看了一番自己的面容,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就生起怒來,恨聲道:“可恨那些無知之人,總愛在背後嚼舌根,說夫君是靠着我爹扶持,才坐上州牧之位!因為本夫人家世不凡,才會如此愛重于我!”
“這些庸人,當真是豈有此理!竟将夫君這等驚才絕豔之人,比做那等靠吃軟飯才能坐上高位的奸猾之徒!他們自己後院小妾侍婢一大堆,就以己身的卑劣之心,去揣度我夫君?夫君乃天下最是深情之人,怎能容他們污蔑,實在可惡至極!”
翠敏見齊雅又着惱此事,連忙勸慰道:“夫人,您不必為此生怒,那些庸人有嘴,自讓他們說去!州牧大人本身驚才絕豔,那些庸人自是因比不了,嫉妒州牧大人才會如此說的。您若為此一再生怒,倒正中了他們的下懷。”
齊雅聞言,深吸一口氣,這才平複下自己的情緒:“你說的不錯。”
齊雅撐住額頭:“也不知怎的,最近極易生怒。”
翠敏眸中閃過一絲異色,極快的掩藏了去:“夫人可是因太過擔憂州牧大人之故,才總如此情緒起伏?”
“是嗎?”齊雅怒氣逐漸褪去,神色便清明起來,細想一番也覺得定是如此了。
齊雅臉上複又露出擔憂之色:“也不知夫君此次依我爹之命,領齊家十萬精兵去往盛京清君側,能不能順利殺了那吳奎,為我阿姊一家報仇。”
翠敏:“定能。齊家軍舉世聞名,乃精銳之師,州牧大人帶兵十萬而去,定能殺了那吳賊,為大娘子一家報仇的。”
齊雅微歎了口氣:“符氏一族盡數被殺,大姊也未幸免于難,也就骁兒逃出生天了。大姊如今就剩了這麼一條血脈存世,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我這外甥驚才絕豔,應是天命所護之人,隻望他能順利逃脫吳奎的追捕,逃到茁州來,我阿爹必能護住他。”
符骁若未死,并避身于他們茁州齊氏,他們齊氏,也就更能名正言順的,出兵盛京,讨伐吳賊了。
如今正值亂世,他們齊氏兵力強盛,若隻掌一州,豈不可惜?齊雅唇邊浮出淺笑。
翠敏臉上亦是浮現出憂色,回道:“大娘子家的符二郎君聰慧絕倫,得天庇佑,定不會有事的!”
翠敏出身齊氏,她口中的大娘子,正是齊氏的阿姊,在齊家時的稱呼。
齊氏和翠敏正說着體己話,屋外便傳來翠河恭敬的問話聲:“夫人,秦管事來了。”
翠敏聽得此聲通傳,知齊氏還有正事處理,立即肅正了神色,避至齊氏身後伺候。
齊氏亦是收了面上的憂慮之色,又重回那不怒自威之态,曼聲道:“嗯,讓他進來回話。”
“諾!”
翠河立即領了額上附滿冷汗的秦管事進來回話。
“夫人有何事示下?”秦管事一進來便在齊氏面前大禮跪下,恭敬請示道。
“吳管事生有異心,不堪重要,本夫人已經處置了他。義子營的事不能沒人打理,此事也快接近尾聲了,今日便都交由你去接手掌理。”齊氏吩咐道。
“奴一定将此事辦好,不負夫人所托!”秦管事跪在地上,叉手接令。
“嗯,不錯。”
齊氏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曼斯調理繼續吩咐道:“還有那喻醫世家的喻仁遠,他既然如此想當那家主,我們州牧府就出手幫他一幫,讓他坐上這喻醫世家的家主之位。”
“不知夫人想讓他付出什麼,以作回報?奴一定竭力為夫人您辦妥!”秦管事誠惶誠恐的請示道。
齊氏點頭,對秦管事的聞一知十很是滿意:“這新上任的喻家主必須認我爹為主!每年,必須向我齊家軍的軍醫營,輸送六十名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