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琦錦憂心忡忡道:“府君,可要再請喻娘子為您診脈看看,您總是這般頭疼,不該是沒有原由的才對啊。”
林知皇緩了會,頭痛才好受些許,對緊張看着她的黃琦錦擺擺手,唇色有些泛白的緩聲道:“臨河看了多次了,言過并無不妥。我現在也已經好了,不必再招她來。”
“可是......若您并無不妥之處,怎會頻繁頭痛?喻娘子的醫術......府君,您是否要再尋名醫看看?”黃琦錦堅持道。
林知皇失笑搖頭:“臨河乃喻醫世家家主之女,深得其父真傳,你看她近期制的那些藥,止血粉,還有化瘀膏,哪樣不是效果顯著,你還懷疑她的醫術?再者,我這時不時的頭痛,此前也請過此地德高望重的醫者看過了,他們也未瞧出不妥來。”
“可.....”黃琦錦還欲再說,林知皇再次揮手打斷她的話頭,不容置疑道:“想是我用腦過重才會如此,不必大驚小怪。此後不必要的時候,我會多注意,放空思緒的。想來慢慢也就好了。”
林知皇看了這麼多醫者,都言她身體并無礙,卻還時常頭痛,心裡就隐隐有了些自己的猜測。
林知皇懷疑她的頭痛,可能與她過目不忘的本事有關,她如今看過什麼東西都不會忘,就好似一台永不停歇的攝像機。攝像機長時間工作,消耗過度都會發熱報廢,又何況她這血肉築成的大腦呢?
林知皇向來信奉天下的東西,沒有白來的道理,這時不時的頭痛,也許就是此天賦所要付出的代價吧。
黃琦錦又細細端詳了林知皇的神色片刻,見她此時面色果然又恢複如常了,且一副不欲再多談此事的模樣,隻得憂心忡忡地咽下了後面的話。
黃琦錦收起滿腹的憂心,心靈手巧的為林知皇冠好如雲的墨發,想着等會林知皇走了,她再去喻娘子處,好好講講主公的情況。
黃琦錦始終覺得主公若是無事,不會無緣無故經常這般頭痛的。
林知皇頭發被黃琦錦绾好,顱内的隐痛已經完全消失,遂将頭痛這事抛之腦後,起身對着銅鏡細看,見自己終于去了練武回來時的那一身邋遢,算是整齊了,便一身清爽的擡步向屋外走,準備去往議事廳。
黃琦錦見林知皇起身,立即也恭敬的起身,将她迎送至院門口,這才不舍的止步,看林知皇走遠。
林知皇一出自己院落,候在外院的花鈴便執槍,領着一小隊青雁軍,盡忠職守的跟了上來,護衛她的安全。
林知皇見到花鈴,臉上浮起笑意,邊大步往議事廳的方向走,邊道:“花鈴,肖旗來了,你們已日久不見,可喜?”
花鈴聞言,俊美的臉上展出笑意:“府君,悅音昨日便見過肖哥了,自然是喜的。他言屬下的氣貌,這段時間變了不少。他又何嘗不是?”
林知皇奇道:“悅音?”
“嗯,悅音!”
花鈴神采奕奕的朗聲回道:“是屬下讓溫先生幫忙取得字,他人都有字,隻屬下沒有,隻覺少了些氣派,便去求了學識淵博的溫先生,給屬下取了。”
林知皇聞言點頭,品了一番:“字悅音,脫胎于你的名字‘鈴’,不錯。”
“屬下也甚喜此字,主公,以後您就喚屬下悅音吧?”花鈴的語氣中含上些許難掩激動的期待。
林知皇難得見花鈴這般女兒态,含笑鄭重的低聲喚道:“悅音。”
林知皇喚此字的嗓音,似箜篌低吟淺彈,輕音脆鳴。
花鈴聽了,隻覺心田被撒入了名為缱绻的蜜意。
主公,是第一個鄭重喚她字的人,真好。
“在!”花鈴挺直腰背,中氣十足的應聲。
林知皇見花鈴如此,寵溺的搖頭,眸中笑意更深。
議事廳内竹簾紗幕低垂,因為今日天氣太熱,掌管此殿的管事,聽聞了府君要來此殿議事,便開了郡守府内的冰窖,提前從裡面去取了冰出來,用大甕裝了,在殿内各個牆角,各放了一個裝冰的大甕。
林知皇一進議事廳,便頓感涼爽,與外頭截然是兩個天地。
林知皇到時,肖旗與溫南方兩人早已是候在了殿内。
肖旗與溫南方皆投于林知皇手下,此前并未見過,隻是聽聞過對方之名,趁着等候林知皇的空檔,兩人作為日後同僚,互相見了禮,算是初步認識熟悉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