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福慶乍然見師弟肖旗出現,先是神色大變,而後恍然大悟,頹唐的弓了腰,苦笑道:“原來如此。”
肖旗對管福慶長揖下拜賠禮:“師弟昨日隐瞞試探,還望師兄勿怪!”
“方小郎君之事,師弟你已告知府君大人了?”
“是。”肖旗也不隐瞞。
“難怪府君今日會召見于我了。”
管福慶苦澀道:“也不擔心招攬我不成,我會去魯王面前,揭發于她。”
府君捏有他管福慶如此大的把柄,她還何懼,他會去魯王那處,出賣于她?
而剛才,府君誠邀他’同路而行‘時,并未以此為把柄,來脅迫他就範,并對他以’附額禮‘起了誓言。
管福慶心底對林知皇的警戒防線,在此刻,徹底被擊垮掀翻。
“魯王這巨石,府君打算如何以巧勁去除?”
肖旗聽管福慶對他問出此問,便知師兄管福慶對主公的投效之心已堅,霎時喜染眉梢。
肖旗深深出了口氣,終于放下了提着的心,立即言簡意赅的将主公對魯王之謀,以及主公已在魯王處埋下的暗棋,與管福慶道明。
管福慶聽完肖旗所言,靜默良久,望向上首,正獨自品酒之人的眼神,越發炙熱。
林知皇注意到管福慶的眼神,莞爾一笑,放下手中酒樽,再次向管福慶的方向,伸出了那瓷白如玉的手:“如何?管大人,可欲與本府君攜手同行?”
靜默後是揚帆起航的喧嚣。
管福慶釋然的仰首一笑,大步流星行于林知皇身前站定,緊緊握住林知皇向他伸出的手。
林知皇面上笑意越深。
管福慶以士禮,單膝于林知皇身前跪下,鄭重道:“管福慶,字瑞儀,拜見主公!瑞儀願與主公,攜手同行!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林知皇回手緊握住管福慶的手,傲然而笑:“好!此行之路,得遇瑞儀,吾之幸也!便攜手同行,榮辱與共如何?”
管福慶頓首高呼:“屬下,榮幸之至!”
翌日,郡守府大書房内,添置了第五張書案。
煮茶之人,由肖旗,轉為了管福慶。
“這茶案,主公後續怕是要換一張大些的了,短短時日,竟是擁擠了起來。”楊熙筒看管福慶手法生疏的杵茶磚,頗為嫌棄道。
隻看楊熙筒的神色,也不知他究竟是在嫌棄茶案太小,而導緻擁擠,還是在嫌棄管福慶煮茶的手藝太差,大不如自己。
管福慶聞言,撇了楊熙筒一眼,隻做未聽見,将從茶磚上杵下的茶葉倒入翁中,于茶翁中添上清水,開始起爐煮茶。
“擁擠好啊,意味着人又多了,本府君甚慰。”林知皇含笑環視一圈茶案前膝坐的幾人,拍拍心口處,欣慰道。
林知皇此話落,茶案前其餘四人互相看看對方,憶起此前非是同僚時的種種相處,皆是莞爾。
煮茶論事時,最是暢所欲言之時,衆人皆是神思放松,放下了手中事,言自己所想所思。
林知皇在此時,也不會端着為上的架子,而是以‘友’這身份,與衆屬僚言談相交。
管福慶手下煮着茶,率先開口提起話題道:“主公,昨日您與屬下所言的書院與觀書樓,屬下回去細想了,在您還未能真正脫離魯王掌控時,不宜作此動作。”
溫南方點頭贊同:“确實,此動作一做,動靜太大,必定驚動魯王,主公怕是難掩其形了,易招來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