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公子還在這點時間裡,當胸中了一劍。這可真是,出大了事了!
廖銘蘭和蔣茯苓都僵在了原地,尚還來不及做何反應,一道如風般的身影,迅速從她們身前略過,一下子便奔到了中了劍的越公子身邊。
林婉娘扶住了逐漸失力,快要倒下的越公子。
越公子此時身上還插着尚未拔出的長劍,若是失力平仰倒下,無疑會受二次創傷。
林婉娘扶着越公子的腰背,看着插在他胸口的長劍,咬牙切齒的問:“你這是要幹什麼?”
越公子見是林婉娘扶住了自己,猛然放松身體,側靠在她身上,頭枕在了她肩臂處,輕聲在她耳邊低喃:“你這條路看來是走不通了,我得換一條活路.......”
話落,越公子琥珀色的眸子徹底阖上,歪頭倒入林婉娘懷裡。
山野清幽,林知皇與諸多被她特意招來的世家郎君,悠閑地騎馬遊山。
離開宴席時,相伴着林知皇出來遊山的衆郎君,還是拘謹的。早前,這些郎君們便聽說了林知皇辦此次圍獵雅集的目的。因此,剛出宴席時,萦繞在他們周圍的氛圍,更是旖旎的。
但這種拘謹和旖旎,在林知皇遊山時,并未談風花雪月,而是沉肅的大談當下的民生,與時政之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短短的親近相處下來,陪遊林知皇的衆郎君,也都是聰明之人,自然懂了林知皇的意圖,再無人将她當做待嫁選婿的女子相待。
他們清清楚楚的明白了,眼前這位林府君,是切切實實的掌權者。
這位掌權者,點他們幾人出來陪遊,并不是想選他們為婿,而是在考校他們的才能,遞出了橄榄枝,企圖收服他們為從,為己所用。
廖銘松是第一個站出來接林知皇橄榄枝的人:“府君大人,您對如今的皇室如何看?”
“強弩之末。”林知皇道。
齊繪琉:“但在下觀府君大人行事,似乎對皇室,仍心存敬意?”
林知皇并不正面回答此問,緩聲道:“本府君對民心,心存敬意。”
林知皇此言一出,在場衆人皆懂了她的意思。
大濟屹立不倒近三百年,聞氏皇室乃百姓心中的正統,在其還未真正倒下前,誰公然稱王或是稱皇,就是百姓心中的亂臣賊子。
她敬民心,因此敬皇室。
林知晖看着騎馬行在前方,與衆人沉穩談聊朝局的林知皇,心潮起伏。
阿姊的學識淵博,氣度又沉穩至此,也難怪她能得七聰之二拜其為主,如今更是手掌九郡了。
林知晖眸中光亮璀璨,胸中充斥的自豪之情,無論如何都壓不下,隻得從林知皇身上暫且收回視線,用力的攥緊手中的馬缰,不叫他人看出他的異樣。
淮齊昭:“府君大人的愛民之心,實是令在下敬服。
”
林知皇輕笑出聲:“這話還說的太早,如今庫州境内戰亂剛止,淮三郎君不若半年後,再道此語。”
淮齊昭垂首而笑,拱手道:“那齊昭半年後,再來向府君大人道出此語。”
于弘毅笑着點出淮齊昭的小心思:“淮三郎君狡猾,這是提前約見府君大人了。”
廖銘松意有所指的對齊氏五義子道:“你們運氣差了些,過幾天便得回衍州了,以後想拜見府君大人當然難。我們本地士族,隻要府君大人肯召,随時都可見。”
齊方亞回看這穿桃紅色錦袍的粗犷郎君,揶揄道:“位置是近了,府君大人日理萬機,能頻繁召見你們時,再得意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