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批稻種陰差陽錯落在符州牧手裡,主公就當做是投喂馴養的金雕了。”
楊熙筒此言一出,再聯想到他前面所說的嗟來之食,随邊弘與溫南方的臉色,同時變的有些不好看起來。
楊熙筒此話說的看似沒有什麼,但前後聯系起來,就不可謂不損了。
随邊弘與溫南方如今雖與符骁立場不同,但到底曾是關系甚笃的同門師兄弟,也是見不得他被人言語侮辱的。
随邊弘可不是會忍氣的主,潋滟的桃花眼微眯,直接道:“楊兄最近頭發乍然茂密濃黑了不少,仿佛換了個人似的。”
“就是這說話嘛,一如既往的容易惹人不快。”
“所以.....俗話說的好,假的就是假的,外裡換裝的再好,内裡缺毛少發了,也是無用。看着,也不美。”
林者棋聞言,不由自主的就向正青白着一張臉,瞪視着随邊弘的楊熙筒看去。
林者棋的視線一觸到楊熙筒的頭頂,又想到初見他時,他那腦門少發的模樣,當即沒忍住,噴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
林知皇見手下人一言不合,又鬧起來了,頭疼的扶額,決定這次不再視而不見,各打五十大闆。
“好了,聰淵。頭發乃判聽的心病,莫要再拿此事說事。”
林知皇都開口點明說此事了,随邊弘也隻得偃旗息鼓,轉過頭去看淺草間星星點點盛開的花簇,明顯略有些負氣。
楊熙筒見林知皇出言維護他,頗為得意的揚高下颚,好似一隻鬥勝的公雞。
就連方才放聲大笑的林者棋,楊熙筒也不放在心上了,決定将自己的心胸放開些,揭過此事。
楊熙筒還未高興多久,就見剛才訓完随邊弘的林知皇轉過頭來,認真地看着他道:“還有,判聽,你也一樣。”
楊熙筒唇邊的笑意僵住。
“莫要再言語侮辱别方諸侯,此非君子所為。”
“言語侮辱他人,并不能讓自己變的更好。反是會讓自己看不清他人,越來越剛愎自用。”
楊熙筒對林知皇的訓言,自是無甚異議,從善如流的低頭認錯:“主公此言有理,下次屬下定不再如此。”
随邊弘見楊熙筒亦是被林知皇所訓,這才開心了,又将頭轉了回來,慵懶的向楊熙筒挑了下眉。
楊熙筒還給了随邊弘一聲輕哼。
溫南方聽林知皇如此說,微皺的眉宇松開,面上浮出溫潤的笑意,贊道:“主公能有此心境,大善。”
林者棋亦是爽朗的笑道:“主公正是意氣風發之時,亦能不輕視任何人,果乃沉穩之輩,屬下敬服。”
林知皇自為主以來,對誇贊自己的話,聽的多了,已是免疫,聞言笑了笑,揶揄道:“你們都少誇本王了,真讓本王被誇的飄了起來,彼時成了魯王第二,到時可别暗自躲起來哭。”
溫南方與随邊弘還有楊熙筒聞言,同時笑着搖頭。
溫南方緩聲道:“屬下自不會讓主公如此。”
随邊弘慵笑道:“主公,您要當真如此,屬下自不會嘴下留情。”
楊熙筒犀利道:“主公,判聽對您隻說實話,若您當真如此,到時屬下說出不好聽的話來谏您,還望您勿要怪罪。”
跟随林知皇時日尚短的林者棋,見各位同僚都如此生猛,心裡啧啧兩聲,識趣的做了背景闆。
主公這裡主從間相處的氛圍,倒是分外讓他喜歡,林者棋笑眯了眼,悠然地牽動了一下手裡缰繩,幫林知皇轉過此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