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心裡如此想着,和煦開口道:“原來你精通商事,倒是個好女郎。”
廖銘松與林知皇單獨見過幾次,自然不會像第一次見到林知皇的柏錄那樣拘謹,聞言笑着接話道:“殿下您有所不知,蔣六娘子在商事上當真是精明得緊。”
“有好幾次銘松都差點在她手上吃了虧呢。”
廖銘松今日仍是穿的十分鮮豔,着了一身亮銀色的儒服,配上他古銅的膚色,隻顯得他格外的黑。
蔣茯苓與廖銘蘭格外不對付,連帶着看廖銘松也十分不順眼,聽他如此說,隻覺得他這是在林知皇面前含沙射影地說她奸詐,當即臉色就不好看起來。
“廖大郎君說笑了,此前我們兩家正常生意上往來,何來吃虧之說?”
“哈哈,蔣六娘子莫要多想,剛才我是在誇你能幹呢。”
舒孔儒見廖銘松與蔣茯苓不對付,在林知皇面前都能鬧起來,眸底閃過笑意,卻上前好聲相勸,做了兩人之間的和事佬。
舒孔儒私心裡,是希望官治商會的三位掌事人之間是不和的。
如此,一是這能杜絕他們三人之間相互串聯之憂,二是他們若是不和,自己這上峰也容易唱好人,更容易督管他們。
廖氏與蔣氏不和,而柏錄又是寒門出身,天生就難與世家出身的兩人走到一塊,且會更親近同是寒門出身的他,也算他在商會内部埋下了一雙眼睛。
三人同掌商會,必能相互制衡,亂佞之事便不會生。
林知皇如何能不懂舒孔儒将人帶到她面前來的用意,隻做沒見到廖銘松與蔣茯苓之間的不和,好好勉勵了新上任的三人一番。
林知皇為了以示自己對官治商會的重視,當晚還留了廖銘松三人一同用膳。
能與林知皇同席用膳,廖銘松、柏錄、蔣茯苓三人很是受寵若驚,在席間皆表現出他們一定會為林知皇掌理好治下商事的決心。
用膳畢,林知皇讓貼身丫鬟春夏親送了廖銘松三人出府,舒孔儒因等會還有事與林知皇面議,今日留在了臨事殿内近臣房内下榻。
酉時,廖銘松、柏錄、蔣茯苓三人一同從王府側門出府,仍猶如身處夢境。
特别是柏錄,萬萬沒想過出身低微的他,竟能有面見此地之主權王殿下的一天。
出了王府,柏錄略顯呆愣的回身,擡首回望高大巍峨的王府大門及大門正中央的權王府三個大字,呢喃道:“權王殿下竟生得這般容貌,既威且麗,姝色無雙.......”
柏錄吐出這句話後,那顆從進入王府便開始停止轉動的大腦,才真正再次轉動起來,立即就意識到此話不妥。
權王的容貌豈好随意議論?
柏錄回身一看,果然見與他同出王府的廖銘松與蔣茯苓都停下了腳步,正面帶不滿地看着他。
柏錄立即賠禮道:“在下出身低微,從未近前瞻仰過權王殿下的容顔,今日有幸得見,因太過高興,所以才有了剛才那脫口而出的話。”
“錄絕非妄議上者的容貌的無禮者,還望兩位同僚聽過就罷,勿要因此多想。”
廖銘松不輕不重的點道:“嗯,柏副會長一朝升天,在禮節方面也莫要疏忽,免得到時因此又掉下來,跌的可就難看了。”
“是,多謝廖會長提點在下。”柏錄自知剛才失言,也不與其相争,颔首認錯。
蔣茯苓卻眸光微閃,含笑給了柏錄一個台階下:“殿下威儀無雙,柏副會長第一次得見殿下,激動之餘失了分寸也是有的,廖會長莫要小題大做。”
話落,蔣茯苓不等廖銘松反應,上前兩步與柏錄并行,以熱絡的态度與其閑話道:“柏副會長,你可是想提升禮儀方面的學說,我家有個禮儀西席不錯,可要介紹給你?”
柏錄先是一愣,當即想明白蔣茯苓這是想與他交好,心中暗忖她的用意,面上卻露出驚喜之色:“我最近正在尋這方面的先生,蔣副會長能有此方面的先生介紹,實在是感激不盡。”
“一點小事,何足挂齒。”蔣茯苓笑着擺手,與柏錄并行向前走,往蔣府候在王府門口的馬車方向而去。
廖銘松看着同行離開的蔣茯苓和柏錄,面色先是微沉,過後又笑了起來,擡步往印有廖氏徽印的馬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