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邊弘心裡如此想着,嘴上卻同時不甘道:“那林鐘氏死得太便宜她了。後來邊弘想着要放她回去受死,唯恐用刑太過讓林司徒見了她身上的傷進而生疑,刑訊手段便收了些。”
林知皇聽随邊弘提到鐘玲媛神色微頓,不由想到幼時在盛京林氏内宅生活的種種事來。
她已經太久沒将此人放在眼裡了,倒是沒想到随邊弘卻記着她幼時的事,非要在鐘玲媛那讨回來。
林知皇招手,讓随邊弘近前來。
随邊弘面上戾色微頓,上前兩步行到林知皇身前:“主公?”
“多謝。”
林知皇執起随邊弘垂落在身側的右手,仰首眉眼彎彎的看向正垂首看着她的随邊弘,淺笑娉婷道:“這是本王代幼時的林知環對你說的。”
随邊弘緩和了面上的戾色,問:“您自己為何不動手?”
“自本王放眼天下後,便再未回看過她,倒忘了無視也是一種原諒。”
話說到此,林知皇冷了聲音:“盡管她是蝼蟻,但仍舊惡心過人。她不可原諒。”
溫南方在此時開口道:“林鐘氏也是個糊塗人,被人當做棋子用了一輩子,什麼也沒落着,反是最後死在了自己最愛的幾個人手上。如此摧心死去,倒是能解些氣。”
溫南方對随邊弘點頭:“師兄此事做的不錯。”
随邊弘斜睨了誇贊他的溫南方一眼,陰陽道:“還以為你這正人君子聽聞此事,仍會開口教訓我呢。”
“師兄多想了。”溫南方正色道:“林鐘氏一再如此行事,這次自掘了墳墓,師兄沒讓她輕輕松松的死,也算為主公解了當年心中郁氣。南方豈會因此事訓你?”
林知皇莞爾:“什麼郁氣,鐘玲媛她這人,尚還不配影響本王的心境。”
溫南方與随邊弘同時看向林知皇,顯然他們都不信林知皇此話。
以林知皇睚眦必報的性子,她願意讓鐘玲媛輕輕松松的死才怪了。
溫南方猜:主公原是想讓鐘玲媛活着看着她一步步走上頂峰,在對她的嫉恨,以及她随時随地可能會斬下的屠刀中,恐懼驚憂而死的。
倒是不想人算不如天算,主公都還沒有出手,鐘玲媛就各種作死,自己走了死路,到了不得不死的地步。
林知皇被兩名心腹看得心虛,松了與随邊弘相執的手,清咳了聲,言歸正傳道:“好了,鐘玲媛殺鐘家主時,鐘氏的部曲反應有些問題。”
“不錯。”随邊弘點頭:“鐘家必有問題。”
林知皇挑眉道:“苗躍伏的嫡母好像就出身鐘氏。”苗躍伏當初也是憑着這層關系,在林府客居了一段時日,偷摸進的林氏藏書閣觀書學習。
“主公懷疑鐘氏暗中投效了清平門?”溫南方凝眉。
話落溫南方就緊接着道:“鐘家主若投效了清平門,鐘玲媛也不會偷偷摸摸從鐘氏供給林氏的鐵礦中,暗下轉移鐵礦供給清平門了。”
林知皇搖頭,沉聲道:“不是鐘氏投效了清平門,而是鐘氏内部有話事人投效了清平門。”
随邊弘慵懶地擡眉:“那就看鐘家主死了究竟對鐘家的誰有利了。”
林知皇撐着下颚,思索道:“新任鐘氏家主鐘疏風?亦或是鐘家主的嫡妻鐘黃氏?好像對他們都沒利啊.....”
溫南方提醒道:“或許鐘家主的死,也不在幕後之人的意料中,鐘家主的死非他所願。”
林知皇經溫南方這麼一提醒,也覺得是,拍案道:“是了,鐘玲媛此人不可以常理度之,幕後人當時可能隻是想保下鐘玲媛。”
“倒是沒想過鐘玲媛最後會殺了鐘家主。”
林知皇想到此,輕聲笑了起來:“鐘玲媛此人還真是.......呵......”